只一息,她便奪門而去。
安凝霜愛慕徐滄,這在北境并不是什么隱秘之事,王府上下連同七絕,幾乎大家都知道。英月娥看著徐平,嘴角微抽,眼神中充滿了佩服。整個大周敢這樣編排靖北王的也就他兒子了。
待人走后,徐平眉頭緩緩皺起,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今日一戰,玄甲衛折損了幾人?豹營的弟兄們損失不小吧?”
英月娥微微點頭。“據張掖清點,玄甲衛輕傷三百余人,重傷三十九人,還有五人陣亡。相較來說,豹營損失較大。折損了大約二百余人,輕重傷者也遠高于玄甲衛。”
“按都督所言,瑜州營到達定平應當還需三到五日。今日我軍居高臨下,乘勢而擊,加之夜幕低垂,敵軍難辨多寡,方才有此大勝。若待明日,恐怕就未必了。”徐平并沒有被這一時的勝利而沖昏頭腦,他深知,更為艱難的時候還在之后的幾日。
“世子,來時,陸老賊給了您三個錦囊,要不您現在拆開一探?”
思慮片刻,徐平還是掏出了袖內的錦囊,打開了為首的一個。但見其上只有短短兩句話:敵眾我寡,又有魏冉中計在先。一火未盡,何不再燃一火?
合上信紙,徐平深思許久,繼而將信紙遞與英月娥。
接過信紙,英月娥看了一眼,隨即開口問道:“陸老賊此計,世子以為如何?”
徐平捏著下巴默然不語,半炷香后方才開口回道:“可行。三叔因火燒糧草而中計,如今定平關內呈死守之勢。對方兵強馬壯,必然不會料到我等會復用此策。”
“糧草乃行軍在外的重中之重,即便對方料之不及,也必然有重兵把守,況且我們并不知道對方屯糧于何處。
世子,如今關內兵寡將疏,若是再損兵折將,恐怕就無力回天了。”英月娥的意見與徐平相反,在她來看,如今最好的局面仍就是死守待援。兵行險招,一旦失計,那對定平關而言,便是雪上加霜。
徐平站起身來,握緊雙拳。“你說,今夜我等前去探營如何?”
“探營?”英月娥亦是應聲而起。
“來的路上,我曾說過,若要拖延時間,等各路兵馬馳援,可先行阻斷水源。宇文逸大軍消耗頗高,斷水之后必然引起動亂。此策,三叔已然同意。
如今,若是我等探得對方糧草囤積之地,再按陸錚所言,找機會將其一把火燃之。如此斷水斷糧,康州軍豈非不戰自敗?屆時,等宇文逸疏通水源,康州后續的補給送達,瑜州營也定然已經趕到。”
稍作考慮之后,英月娥問道:“殿下是否已經想好了人選?”
“你、我再加張掖。你二人皆是七境高手,我亦跨入六境,只要小心行事,就算未得其果,應當也不會有危。”
“世子,此事怕是不妥。不如由我前去,便是遇險,月娥也能全身而退。”英月娥搖了搖頭,去十余萬大軍的帳下探營,莫說徐平只有六境,即便是英月娥自己都難以保證安全。
這不同于刺殺,沒有固定目標,也沒有任何計劃和撤退方針,一旦被營哨發現,基本上屬于白給。
“宇文逸的康州軍連營數十里,軍帳多不勝數,一人前去探營,恐怕難有斬獲。”
就在兩人商討之際,安凝霜再次折返回來。
“小姨?你沒回北境啊?”
安凝霜微微搖頭。“王爺讓我留在此處,我不能這樣離開。
還有,你是姐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你不能去。英月娥一人前去多半也是徒勞無功。所以探營之事,你們就別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