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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正奇與孫國安是一丘之貉,兩家相交百年有余。南征大梁之戰,也是由這兩方為主。
皇帝若是挑撥了他們與徐平的關系,那徐平在大梁不就受制于人了嗎?
想到此處,司徒嫻韻冷哼一聲。“事為國之大計,皇帝還在玩這套制衡之術,簡直荒謬。倘若徐平在大梁出事,他就不怕徐滄掀桌子砸棋盤嗎?”
“不!”司徒文擺了擺手。“他可不是在制衡徐平,他是在反制孫國安和歐陽正奇。
用鎮南之職挑起三方矛盾,既可避免他們三者聯合在一起,也逼著孫國安和歐陽正奇全力以赴。
徐平前往大梁用兵,此間局勢是極其微妙的。一旦那兩條老狐貍拖拖拉拉,出工不出力,我朝對南安就起不了威懾。
倘若真是如此,你的小情郎在大梁可就危險了。
一旦因為他們用兵有失,導致徐平在大梁出事,你說徐滄會不會宰了他倆?”
聽完了司徒文的分析,司徒嫻韻沉默了許久。“爺爺,徐平要率軍入梁,勢必會從玉螭入境。若是他倆使絆子,軍需和后勤補給就會變得很麻煩。為了避免此事,徐平一定會和那兩只老狐貍搞好關系,所以皇帝才提前分化他們?”
聞言,司徒文微微頷首。“大體如此。”
司徒嫻韻深吸一口氣,而后又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歐陽正奇還好,若是徐平和孫國安搞到一塊,皇帝怕是喝水都塞牙。”
司徒文抬手撐住躺椅,而后緩緩站起身來。“皇帝要考慮的事情太多,這個也怪不得他。
就徐平和皇帝而言,他們之間必然達成了某種交易,具體是什么,爺爺也推斷不出來。
現如今,就連張啟圣都參與了進來,他們所謀不小啊。”
司徒文后面這些話,司徒嫻韻已經聽不進去了,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別的打算。
既然事情那么復雜,徐平又是獨自領軍入梁,這豈不是絕好的機會?對于一個外派駐軍的將領而言,若有極善內政的搭檔。
那,可就太妙了。
經過深思熟慮,司徒嫻韻的嘴角微微揚起。“爺爺,您老繼續睡!孫女先還有要事要辦,走啦!”
“死丫頭?你又準備去哪?爺爺……”看著對方快步離去,司徒文笑著搖了搖頭。
……
晨曦破曉,京城的城門緩緩打開,街道在初陽的映照下,漸漸蘇醒。
南門外的官道上,大梁的使臣隊伍徐徐而來。
遠遠望去,但見其隊旌旗飄揚,駿馬嘶鳴。
太師周信躍馬在前,其后跟著姜云裳的馬車。馬車周圍,一群身著錦衣的侍衛,個個身姿挺拔,神情肅穆,手持長槍,腰間佩劍,步伐整齊地護衛前行。
車內,姜云裳掀開簾布,隨意的朝著窗外看去,眼神平淡的如同死水。
“公主,咱們就要到神京了。您乃冠絕天下之美,大周皇帝陛下定會對您恩寵有加。”說著,侍女抬手為其梳理起秀發。
姜云裳將手一撤,簾布緩緩落下,馬車內再次隔絕了喧囂。“恩寵嗎?未必吧。據說大周皇權勢弱,也許紀隆圣會用我來拉攏一些朝臣呢?小玉,本宮說的對嗎!”話到此處,姜云裳微微一笑。
聞言,侍女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公主,這怎么可能?您高居胭脂榜第二,世間怎會有人不動心。”
姜云裳抬手齊桓公撫著小玉的秀發,而后搖了搖頭。“你不懂。對于皇權而言,女色渺小如塵埃。”
與此同時,徐平早已領著玄甲衛在城門口等候。“張掖,府上都準備妥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