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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幾日過去,徐平離京后,得知此事的不同勢力自然也是心思各樣。
要說最為惱怒的當屬孫國安,連他都沒有加授四鎮之職,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憑什么?皇帝是在影射自己的嗎?簡直荒唐。
對于此事,趕到黔州隨軍的紀武亦是憤憤不平,他與徐平本無太多交際,如今這般實屬讓人心意難平。“外公,父皇這是擔心咱們吶……”
“哼!簡直可笑,可笑至極。”孫國安拂袖一揮,一腳將桌案踢翻。“外公雖然與歐陽正奇交好,卻也是實打實的國丈。自古以來,外戚亂政之舉比比皆是,便是現今的大梁這般,顧應痕不就是例子嗎?
你父皇何止是擔心,他根本就信不過咱們。如此行事,處處提防,他難道就不怕咱們給徐平下絆子嗎?還是說他早就已經放棄你了?”言罷,孫國安怒意更甚。
聽對方這么一說,紀武的心情自然更加沉重。外戚干政?父皇是有多不信任自己。
念及此處,他低頭瞟了一眼對方。“外公啊,那咱們南征豈不是徒做嫁衣?”
“你父皇倒是英明神武,他所謀劃的何其之深?大梁要是滅國了,大周也就離死不遠了。
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他就是算死了這一點,才可以肆無忌憚的打壓咱們。看著吧,歐陽正奇比咱們想法更多。”說著,他大步朝向外堂走去。“拖一拖無所謂,大梁自然不能亡國,咱們也不是軟柿子。
不就是拉扯嗎?南安在大梁的兵馬若有所得,咱們就陳兵百寧,把架勢擺足了給他施壓。
南安的兵馬要是回退,咱們也就跟著退兵。想讓我黔州軍去當這個冤大頭,做他的美夢。”
話剛說完,卻聞府外極遠之處傳來一句內勁十足的話。“孫國安,來后山見我。”
聽見此聲,整個刺史府內慌亂無比,守衛與家仆的喧嘩之聲此起彼伏。
“誰?誰在說話?”紀武大驚失色。這可是在一州刺史的府邸,還是手握精兵的黔州府。何人如此放肆?
正當他準備沖出府外之時,孫國安卻一把將人拉住。“他來了,你在府上等著。外公去去就回……”
“外公,小心有詐。”紀武眉頭緊皺,顯然剛剛的傳音給了他極大的壓迫。
見他這副模樣,孫國安拍了拍紀武的后背。“無妨,有些規矩沒有人可以打破。即便是他也不行。”
“能讓您如此忌憚,他是……?”看著孫國安滿臉凝重的表情,紀武只覺壓抑無比。
“徐滄……”言罷,孫國安縱身一躍,飛速朝向郊外而去。
半個時辰之后,城郊后山頂,孫國安緩步朝著對方走去。“王爺倒是雅致非凡,竟然有空來我這黔州游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