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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政司衙前,司徒嫻韻緩身躍下馬車。
幽州流民起義至今已過去許久,司徒孝呈率五軍司前去平亂,非但沒有起到有效的遏制,反而愈演愈烈。
現如今,揭竿而起的義軍已有十余萬之眾,便是如此,她也沒有延緩田稅與丁稅。
若說征撥,早已超期數年之久,百姓活不下去自然會反抗。內有地方士族壓迫,外有朝廷超額征糧,現在的幽州四處動亂,連帶著各郡的地方小吏也傷亡不少。
想到這些,司徒嫻韻心情不暢。對外戰爭的根基自然是軍需,而百姓賴以生存的糧食更重中之重。
無論以怎樣的形式對待,也無法解決立場問題。徐平要打仗,隆圣帝在朝內以優先南境為由節制其糧草無可厚非。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愿如此。
張榜布告沒有意義,飯都吃不起了,誰管你打仗不打仗。
盛夏一過,便是新一輪的秋收納糧,屆時,恐怕會受到影響的州郡更多。
“哎!真是處處麻煩,也不知死木頭在大梁如何。”小聲嘀咕了幾句,司徒嫻韻快步走入了議政司。
旦見來人,司丞一臉諂笑。“大小姐今日倒是偷得幾分閑暇,竟然有空來余某這衙堂?快快快,里面請。”
“余大人有禮了,大仲宰可在?”司徒嫻韻隨意的回了個禮。
“在,仲宰大人正在內堂。可要本官替小姐通報?”
“不必了,我自行前往,你忙去吧。”言罷,她繞過余司丞,快步朝著內堂而去。
見狀,余懿眉頭微微皺起。哼,擺什么大小姐架子,本官好歹也是三品司丞,簡直可笑。
當其正欲離開,卻見顧令先緩步而來。
“下官見過右少宰!”
“余懿,小聲嘀咕啥呢?司徒嫻韻可是司徒府的大小姐,她自然看不上你。”顧令先從袖袍中掏出一份文書遞給了對方。“這些是幽州府衙呈報的,已經越過議政司送往本官手中,這差事辦得,真叫人為難。”
聞言,余懿微微一愣,而后趕忙接過文書。“下官失責,還請少宰責罰。”
“劉司首年事已高,離告老也要不了多少時間。你這個做司丞的辦事利索點,三位司丞中本官可最看好你,你可明白?”話到此處,顧令先笑著朝內廳走去。
見狀,余懿心中竊喜,趕忙朝其背影躬身施禮。“多謝大人抬愛,下官自當以大人馬首是瞻。”
“慎言!不是以本官,是以仲宰大人馬首是瞻。懂嗎?”
“是是是,下官言語不當。不過,大仲宰年過六旬,您位居少宰,又是仲宰大人的學生。一樣,都一樣!”言罷,余懿躬身再拜。
“呵呵呵!真會說話……”顧令先笑著回目而視,又搖著頭離開了此處。
內堂中,司徒文正在批注各地呈報入京的折子,卻見司徒嫻韻推門而入。“不好好在府上待著,來此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