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有,就覺得奇怪。”徐平捏著下巴思考片刻。“你看哈,這個傻狗已經連續攻城了五日,析津城外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按他這個打法,就算拿下析津,也失去了兵力優勢。他又不是慕容烈,有那么厚的家底這樣玩。”
徐平的話有些道理,陸錚輕拂須髯,同樣考慮了許久。“世子,單就這一點還不好判斷。蘇北石比姜安民更需要時間,連日攻城也可能非其所愿。咱們一直固守,他除了強攻,并無它法。”
“話是這么說。軍師難道沒發現一個特別的地方嗎?”徐平目光看向城外。“按他這樣的攻城頻率,東門和南門早該告破了。
到如今,他連翁城都沒進,只有一個可能,前來攻打的并非主力。”
聽聞此言,陸錚輕搖紙扇。“世子的意思是蘇北石在用計?”
“這個不確定。宇文逸兵出康州,魏冉守定平可比咱們吃力多了。”說著,徐平緩緩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著蘇北石攻城的全部過程。
“若說用計,只有一種可能,此獠打算誘咱們分兵出戰。城下尸骨無數,如果不是精銳,那就是送給姜安民看的。”陸錚將紙扇驟然合上,而后雙目一凝。“世子,平康距析津不過百里,若是蘇北石引大軍后撤……”
“姜安民一定會出兵平康!!!”徐平雙目當即睜開。“他想誘之前往,而后在平康設伏聚殲。這個老狗,走,咱們趕緊去見姜安民。”
“南境一直沒有消息送來,也不知孫國安與歐陽正奇戰況如何。否則的話……”
陸錚話未盡,徐平當即點頭。“正是如此。
姜安民還不能出事,起碼現在不能。
南境的戰局未知,他的兵馬倘若折損殆盡,咱們拿什么擋住蘇北石的三十萬征西軍。”
正當二人準備出營,卻見不遠處一信卒飛馬而來。“大將軍!”
“見狀,徐平勒住韁繩。“何事?”
“回大將軍。據探馬來報,蘇北石已率大軍拔營后撤。岳山王邀您帥營一敘。”信卒翻身下馬,趕忙單膝跪地。
“你說什么?”聞言,徐平和陸錚當即對視一眼。“這條老狗,拿上萬部卒的命來賣破綻,簡直喪心病狂。”
“世子,蘇北石此舉恐怕和咱們推論的相差無幾。”
“多半無異。”
半個時辰后,徐平與陸錚快步走入姜安民帥帳。“聽聞蘇北石已拔營后撤,王爺這邊準備作何安排。”
見徐平到來,姜安民笑著拍了拍身旁的座椅。“來來來,徐將軍快請入座。”
“多謝。”徐平微微拱手。
“徐將軍,此賊連續強攻數日,如今其部損失慘重,拔營后撤恐怕是為用作三軍休整,以防我軍襲殺。”話到此處,姜安民大手一揮。“依本王看,蘇北石元氣有傷,其部眾士氣低落,日前不是還曾聽聞他軍糧將盡嗎?
這可是尚好的機會吶,本王打算趁勢出兵,一舉奪回平康。”
“不可。”徐平站起身來。“若是蘇北石的誘敵之計,如何應對?”
“呵呵呵!徐將軍所慮,本王也早有想到。”姜安民笑著朝徐平擺了擺手。“此賊兵鋒受挫,我等不可坐失良機。平康距析津不過百里,即便當真有詐,回撤所耗時間也不算多,當是無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