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徐平額頭上罕見的溢出些許汗漬。
廳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徐滄跨步上前,將徐平一把拉住。“好大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爹?”
“怎么可能。”徐平將佩刀歸鞘,而后抬頭與隆圣帝對視一眼。“不勞陛下費心。”
隆圣帝看了眼死狗一般的紀允,又看了眼不明所以的司徒嫻韻,臉上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戲笑。“老七,還不帶著你的王妃退下。”
“父皇?”紀允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對于如今的局面更是完全不能理解。
老壁登還不罷休?徐平勃然大怒,正欲上前制止。卻見司徒文率先開口。“陛下請聽老臣一言。”
“哦?”隆圣帝側目而視,饒有興致的看向對方。“大仲宰又有高論?”
司徒文躬身施禮,而后微微仰首。“司徒嫻韻德不配位,有失禮教,豈可再入七王府為妃?
今日,陛下在此,又有諸位同僚見證。
臣之孫女嫻韻,性惡劣,無女德,實不堪為皇家婦。且其犯下大忌,臣雖痛心,不得不將之禁足于府內關懷,以正家風,免污皇家清譽。”
司徒明德與北境已然搭上,籌碼足夠深……
“爺爺?”司徒嫻韻舔了舔嘴角,臉上卻故作幾分凄苦。“孫女不孝,讓家族蒙羞。”
見此情形,隆圣帝眉頭微皺,很快卻又舒展開來。
今晚發生如此大事,司徒文欲以退為進再做觀望?這……倒也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本為女子,無非聯姻籌碼。只要有紀允在此,司徒文就不會完全倒向北境。
沒有司徒府作為背景,司徒嫻韻與北境暗通款曲也無關痛癢。且不說公孫妙善是否首肯,即便真有一日嫁為旁妾,終究不過棄子而已。
司徒老狗選擇了自己的外孫,徐滄自然也不會再與之相聯。
念及此處,隆圣帝佯作不解。“司徒愛卿言重。年輕人犯錯也是應當。”說著,他余光看向紀允。“老七,你可還愿納司徒嫻韻為妃?”
紀允微微一愣,而后拼命搖頭。光是賜婚宴都鬧成這樣,什么妖魔鬼怪都來了。要是真娶了她,小命怕都難保。“司徒嫻韻有失女德,豈能入皇家為婦?
兒臣叩請父皇收回成命。”說著,他踉蹌著爬起身來,額頭貼地,連連叩首。
“隨我走。”徐平將司徒嫻韻拉住,而后朝向皇帝微微拱手。“梁境軍務繁忙,臣下就不多做逗留。先行告退。”
“臣告退!”寧毅看了眼司徒嫻韻,又拍了拍徐平的肩膀,在其耳邊輕聲說道:“回去之時來趟賀州,姑父有安排。”
“自無不可。”徐平點頭應下。
見狀,魏冉單膝跪禮。“陛下,微臣也先行告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