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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司徒嫻韻推門而入,司徒文眉頭微微皺起。“是誰讓你進來的?身為司徒府大小姐,你的涵養呢?你的禮數呢?
出去。”
“爺爺何必多言,求來的我司徒嫻韻不稀罕。”說著,她便要轉身離去。
見此情形,徐平一把將人拉住。“先消消氣,成嗎?”
“我若圖謀后位,大可擇皇子而就。司徒府又何必冒如此風險?亦或是說在你心里我比不上紀月華?”言罷,司徒嫻韻將徐平的手使勁甩開。
徐平臉色微變,心中頓生不悅。“我何曾說你圖謀后位?你我相交非利而就,莫非司徒府不與北境相聯,我便會負你不成?
無論你還是紀月華,與我而言同樣重要,此間情意非利益可比。如若不然,我又何必回京?今日的夜宴,北境幾乎與皇帝撕破臉,如此還不夠嗎?”
聽聞徐平所言,司徒文面帶不解。世家聯姻最重利益,無論源起何由,終以既得利益為首。既然要圖謀天下,紀月華如何能與司徒府相較?便是舒瞿,終究不過商人。
見兩人互不相讓,司徒文輕咳幾聲。
“爺爺……”司徒嫻韻側目而視。
“司徒府需要的是一個態度。徐平,人各有志,老夫理解。倘若你不愿如此,現在便可離開。”言罷,司徒文抬手示意。“你可以走了。”
徐平尚未開口,司徒嫻韻卻是不淡定了。“爺爺,似您這般,未免也太過草率。”
司徒文嘴角微微一抽,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又廢了一個,造孽啊。“徐平,立足于世當有舍有得,豈能盡如人意?小丫頭待你一片真心,司徒府亦可助你更進一步。
便是如此,何以猶豫?你既有問鼎天下之志,自當順勢而為,莫要誤人誤己。”
“呼!”徐平吐出一口濁氣。“天下萬般皆由利而使,于情于義,非晚輩所求。
今日,司徒府以利相邀。明日,若有變故,是否也要另擇她人?
大仲宰,晚輩與月華有婚約在前,若因利而生變,即使今日承諾在先,它朝又豈會兌現?”話到此處,徐平抬手捋順了司徒嫻韻耳邊的亂發。“我可以承諾一點,無論有沒有司徒府的幫襯,我都不會負你。
即便位份稍低,你與紀月華也同等相待。”
徐平態度非常堅決,幾乎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司徒文搖了搖頭,緩步走出內堂。
見狀,司徒嫻韻卻是趕忙上前。“還請爺爺稍待。”
“還有何事?”司徒文并未停頓,繼續朝著屋外走去。
“爺爺……”司徒嫻韻緊隨其后,待兩人離開此處,她輕聲說道:“爺爺,您何必如此脅迫?您知道我不在意這個。”
“你不在意我在意。”司徒文停下腳步。“紀允便是再過無能,扶持徐平的難度也遠高于他。
司徒府并非沒有選擇的余地,爺爺也不需要攀附新君。”話到此處,司徒文眼神微凝,言語也不再遮掩。“你是什么性格爺爺很清楚,讓你安分守己、位居人下,你做不到……
日后誕下子嗣,嫡庶有別,你會爭,你會搶,你會不擇手段。
徐平不是一個和善之輩,你二人便是再過恩愛,五年呢?十年呢?
他能容你一時,難以容你一世。你明白嗎?”
此話一出,司徒嫻韻心頭一顫,繼而陷入沉默。司徒文的話說的很對,早在離屋的那刻,她便做好了爭搶的打算。
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司徒文繼續說道:“小丫頭,你若為后,當是皇帝的一大助力。你若為妃,當是禍亂后宮的根源。爺爺看人很準,何況是自己的孫女。”
“可是……”司徒嫻韻猶豫再三,終究未能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