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倒是未曾留下。”說著,白惜月抬手拂去皇帝額頭上的雨漬,語氣也變得憂愁了幾分。“京城上下都在傳言老七之事,想必此番對他的打擊頗大,陛下就不去瞧瞧嗎?”
“不成器的東西,有何好看?”隆圣帝眉頭一皺,心中的怒意更深了幾分。撿來的終究是撿來的,爛泥扶不上墻。若非為了吊著司徒文,真想一刀送他去登極樂。“他近日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還有點皇室貴胄的體統?
京城已是流言四起,他身處其間,不想著如何解決,整日告病在家,簡直丟盡了皇室的臉。”
“老七年齡還小,需要時間磨礪,陛下還是應當寬待一些。”白惜月微微搖頭,言語中也有著幾分無奈。
兩人邊走邊聊,片刻之后便來到了文德殿前。隆圣帝推門而入,大步走向一旁的軟榻。“關于老七的消息,朕沒心思聽。說說看吧,來找朕何事?”
聽聞此言,白惜月躬身施禮。“陛下圣明,老四已過了出閣的年齡,久拖不決,有失體統,也有損顏面,您看……”
“這點小事,等著,急什么?”隆圣帝輕喝一聲,語氣之中帶著七分的不悅。“想結親的不想娶,想尚的全是些歪瓜裂棗。你讓朕怎么辦?”
白惜月微微施禮,而后撩起裙擺,緩緩坐到皇帝身旁。“陛下,韓忠的孫兒一直對月華有意,現如今,月華與永寧幾乎已成定數,依臣妾看,要不將之尚于韓英?”
“韓英?斗大的字兒不識一個,整日留戀煙花之地,就憑他也配?”言罷,隆圣帝揉了揉眉心,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徐永寧這狗王八蛋,朕都沒有嫌棄他,他還嫌棄上了?
還有徐滄,什么虎父安能娶犬女?老五就不是朕的女兒嗎?怎么不見他出來跳腳?
這幫混蛋,簡直該死,一個個變著花樣來給朕氣受。徐平皮那么癢,咋不娶幾個元武公主回來,也算給咱大周長長臉面。
耗子翻糧,窩里橫。”
“陛下消消氣。”白惜月輕輕撫摸著皇帝的胸膛,眼中也帶著幾分不悅。“若是韓英不行,陛下看李晉如何?此子文韜武略,在大周的年輕一輩也算有些聲威。其父李孝師乃陛下的左膀右臂,尚了老四,也不算辱沒天家門楣。”
“文韜武略?皇后,你什么時候也學會瞎扯了?年過十八,連五境都未入,文道更是一竅不通,他若算得上俊杰,那徐平算什么?算文圣降世,武神臨凡?荒謬。”話到此處,隆圣帝氣不打一處來。“你也別整日操心這些瑣碎之事,朕的女兒豈是這群烏合之眾能覬覦的?”
白惜月嘴角微微一撇,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您為何老拿他們與徐平相比?這世間男兒千千萬,還怕不能給老四選個如意郎君嗎?
話說回來,即便真有些差距,看在李孝師追隨您多年,咱們也得給些實惠不是,”
“聯姻自無不可,那也得看跟誰。你說的這幾人不過受父輩余蔭,難成大器。即是聯姻,自當為日后打算,這些個不成器的還有日后嗎?”話到此處,隆圣帝眼中閃過一絲慰藉。“皇后,你可知徐平入梁不過半年便拿下一半的岳州?雖有取巧在內,也算謀劃得當。
姜安民已經略多年,若非徐永寧勇略過人,膽識非凡,豈能有此建樹?換做韓英或李晉前去,你看姜安民干不干他倆。”
聽聞此言,白惜月微微一愣。“他真有這般能耐?”
隆圣帝微微頷首。“若非如此,朕為何那么想招他為婿?難不成只看北境嗎?他若不成才,北境在強,又能延續多久?自己手里的才是真,靠父輩?父輩走了又靠誰?”
恰在此時,殿外劉辟匆匆而至。“參見陛下,娘娘。”說著,他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東境來的,庸王親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