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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寧宮內,白惜月端坐于正位。秀眉微蹙,她心中多少有些憂慮。
大周局勢復雜,既為政治聯合,也為穩固社稷。韓英雖臭名昭著,怎么說也是韓布嫡子,便是韓忠西去,其父也是紀家必須掌控的一方。
承襲祖輩余蔭,此子紈绔,整日流連于煙花之地,紙醉金迷,肆意揮霍。
此子聲名狼藉,白惜月自然知曉。將如此人物招為駙馬,虧了老四不說,婚后的日子也未必安生。
徐平自是最佳,奈何徐滄既不點頭,也不站隊。局面還得穩定,尤其是此番改由戍邊司南下。
念及此處,白惜月輕聲嘆息,身為天家子嗣,自當有所犧牲,嫡女也不例外。
輕抿茶水,她捋順了耳旁的發絲。遵照隆圣帝的授意,還是要提前準備,無論結果如何,該有的試探得做足。
幾息之后,白惜月放下杯盞,對身旁的宮女吩咐道:“安排人設宴,讓內侍去一趟韓府,今晚本宮要見一見韓英。”
“是,娘娘!”宮女領命而去。
趁著下人們籌備晚宴的間隙,白惜月起身前往紀曉蝶的寢宮。這件事女兒雖做不了主,還是得探探口風。
朝陽宮較偏,寧靜而素雅。秋季的園中繁花似錦,桂香撲鼻。
白惜月走進寢宮,但見紀曉蝶正坐于窗前,手托香腮,捧著一本詩集,神情頗為專注。
“皇兒,看什么呢?竟是這般入神?”見此情形,白惜月輕聲喚道。
聽到聲音,紀曉蝶連忙起身行禮:“母后?您怎么有空來了?皇兒失禮,還請母后恕罪。”言罷,她快步上前,輕輕托住白惜月的小臂。“皇兒在看詩集,頗有趣味,倒是沒注意母后駕到。”
聞言,白惜月輕輕握住對方的手。“近日可好?夢蝶那丫頭,又野到哪兒去了?”
紀曉蝶微微點頭:“多謝母后關心,兒臣一切安好。妹妹去了二姐處,想來晚些才會回宮。”
白惜月微微頷首。看著自己的女兒,猶豫片刻后,她緩緩說道:“皇兒,如今的大周局勢微妙,有些事情,母后不得不為長遠考慮。”
紀曉蝶心中一動,隱隱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白惜月撫摸著對方的秀發,指尖輕輕劃動,為其捋順了發絲。“你長大了,對朝中的形勢自然也有所知曉。
你父皇不容易,為了穩固社稷,自然需要借助一些力量,鞏固一些聯合。
韓忠與韓布,此二人于大周而言舉足輕重,若能與之聯姻,對皇室大有益處。”
聽聞此言,紀曉蝶的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她黛眉微皺,語氣有些生硬。“母后所言,可是那韓英?
皇兒對他實無半分好感,此人整日只知玩樂,窮奢極欲、醉生夢死,皇兒怎能招如此紈绔為駙馬?”
對方的態度倒也在白惜月意料之中,她微微嘆氣,心中亦是有些無奈。“皇兒,身處宮廷,所行所欲,不能僅憑個人喜好。這其中牽涉甚廣,你應當知曉。”
紀曉蝶沉默不語,心中滿不情愿。既為公主,婚姻自然也是政治的籌碼,可為何非要是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