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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內,司徒孝憐換上一身精美華麗的宮裝,緩步走向梳妝臺前。
原本并不在意的陳設,今日看上去倒是頗為有趣。她黛眉微挑,精心選了一塊上好的綢緞,陽光下,柔和的色澤流光溢彩。
“娘娘,這料子配您可真美!奴婢這就去內庭司打聲招呼。”
“哦?你倒是也有幾分眼光嘛!這料子乃南安新到,整個京城除了長春宮也就只有鳳寧宮還有!”話到此處,她眼中閃過一絲嬉笑,嘴角也隨之上揚。“不過,如此上好的料子,皇后恐怕是無福消受了……”
此話一出,身旁的宮女趕忙低頭垂目。
見狀,司徒孝憐微微一笑。“將這塊綢緞送去司徒府,就說本宮一切安好,大仲宰莫要掛念。”
“是,娘娘!”婢女恭敬的應下一聲,雙手接過綢緞,領命而去。
司徒孝憐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庭院。看著秋風卷起枯葉飛揚,她心頭卻是頗有些愉悅。“紀曉蝶一死,明面上看,賀州的局勢轉好……實則嘛,這點小手段倒像是出自小侄女之手,大周的未來可是越來越有趣了。”
午時剛過,司徒文便在府中收到宮女送來的綢緞。
他將之放平,輕撫許久,細膩的質感從指尖傳來。父女二人雖多年沒有交集,他卻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將綢緞放在一旁,司徒文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明德,朝會拖不了太久,你去布政府衙走一趟,讓他們好生準備。
無論皇帝私下是否與韓忠達成共識,咱們都得刮他一塊肉下來。”
聽聞此言,司徒明德躬身施禮。”老爺英明。發生如此丑事,皇帝必然處置韓英。
此人乃是都督府唯一的嫡子,他若是死了,韓忠與皇帝定然會生出嫌隙。”
司徒文笑著擺了擺手,深陷的眼窩中透著極度精明。他撐著扶手站起身來,于書房中來回踱步,許久之后方才開口說道:“這可未必……紀凌的心性非常人所及,否則當年他也上不了這個位置。
都督府與咱們舊怨可不少,無論是文武避嫌還是謀取利益,這都不光是布政府的態度,也是皇帝希望看到的朝局。準備好聯名上書,嫡公主身故的文章咱們得給它做漂亮咯。”
“老爺放心,交給明德去辦。”
話到此處,司徒明德正欲退下,司徒文卻是眉頭一皺。“孝呈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嗎?如今情況復雜,催促他早日還朝。
原本做做表面功夫即可,他倒還真剿上了,這個蠢貨。”
“是,老爺。”
皇城偏殿,尚膳監內彌漫著各種食材的香氣。清點完各宮的膳食,一老太監端著食盒快步朝著長春宮而去。
待入屋外,其內傳來幾名宮女交頭接耳的話語。老太監悄然行至偏角,附耳傾聽許久。直至有人推門而出,他撣了撣衣袍,佝著身子緩步入內……
轉眼已至申時,收到傳遞來的訊息,兩名凈監推著糞車朝向宮外匆匆而去。
趁著出宮之際,二人偷摸著掏出早已寫好的密信,而后將之綁在信鴿腿上,輕撫摸幾息,信鴿騰翅高飛,眨眼便消失在穹廬之下。
……
翌日傍晚,寧毅與顧婉君在后花園內悠閑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