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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張世杰獨自坐在營帳內。
燭光搖曳,他鋪開紙張,提筆蘸墨,笑著寫下一份降書。“降書敬呈蘇帥麾下:
世杰本為大周鎮南軍之將,久聞蘇帥威名,心懷敬慕。今鎮南軍內部不和,徐平與李正我齟齬漸顯,此間上下離心,士卒亦惶惶然。
世杰每念于此,常嘆良禽擇木,良臣擇主。昔前人有云:用師者王,用友者霸,用徒者亡。
今觀鎮南軍,非明主能用賢良之象。
世杰承蒙蘇帥錯愛,許以高官厚祿,深感厚意。又念及自身抱負,倒也不甘久居人下,屈于庸才之治。
故,世杰愿率本部精銳,于三江口易幟,歸降麾下,為蘇帥效犬馬之勞。
蘇帥雄才大略,必能成就大業,世杰愿執鞭墜鐙,追隨左右,共圖霸業,揚我南安之威。
敬候蘇帥鈞命,張世杰敬上。”
寫罷,張世杰反復看了幾遍,確認無誤后,將降書仔細卷好,藏于衣袖之中。
不多時,劉二鬼鬼祟祟的潛入營帳,張世杰眼神一凜,低聲道:“東西在此,你速去速回,莫要誤事。”
“張將軍辦得好!”劉二滿臉諂媚,雙手接過降書,笑道:“將軍放心,小的定當親手交到蘇帥手中。將軍這一步,可謂明智至極,日后定當飛黃騰達。”
聞言,張世杰冷哼一聲。“少廢話,事成之后,好處你我都少不了,若有差池,你也難逃一死。”
劉二連連點頭,當即退出營帳后,趁著夜色,避開巡邏兵卒,快速離開大營,向著南安軍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此時的鎮南軍大營,表面上是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涌動。
徐平在自己的營帳內,對著沙盤沉思不語,李正我則在一旁默默整理著軍報。
白日里,這兩人看似不睦,待到夜深人靜,他們默契依舊。
而這場戲,只待蘇北石上鉤,便可將其一網打盡。
整理好軍報,李正我率先開口。“主公打算啟用寧武?”
“我收到消息,皇帝向元武宣戰了,寧毅的情況至關重要,不啟用不行。
一旦武成王府生出變故,咱們手中還有寧武這個武王嫡長子。”說著,徐平攤開輿圖。“皇帝突然向元武宣戰,依我看,其目的不在緩解大梁戰局,除掉寧毅恐怕才是其目的。
至于怎么除掉,這個我還推斷不出。”
李正我微微頷首,隨后仔細看著身前的輿圖。“賀州營、涼州營、戍邊司,就憑這三鎮兵馬,武敬山一人是斷然無法對抗的。
元武的主力皆在大梁,隆圣帝調寧毅西出伐元,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看來,有人比咱們更著急。”
“大都督年事已高,皇帝等不了。涼州是三叔的地盤,有他在,到底要如何除掉寧毅?”徐平輕嘆一聲,百思不得其解。
李正我抬手捏著下巴,眼中帶著些許深沉。“主公,不如再派些哨子前往定平,大梁的戰局三月之內必定了結,咱們的謀劃可以往朝內靠攏了。”
“軍師言之有理……”
與此同時,析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