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民夫大量逃散,輔卒疲憊不堪。再拖下去,未做交戰,恐怕我軍就已顯敗象。
上將軍,三江口雖有重兵布防,其軍主將卻是張世杰。此人早已與我軍暗通,此時不進,更待何時?”
“住口!!!吳文淵,你三番兩次請兵攻打三江口,莫不是心懷不軌?”顧紹開口怒罵,心中早已不滿。“主帥,三江口長有精騎巡河,且張世杰乃徐平故交,若是他詐降,我軍豈不是自投羅網?”
“呵呵呵!顧紹,你能將怯戰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本令薄倒是小看你了。”話到此處,吳文淵拱手施禮。“上將軍,張世杰絕非詐降,咱們與他暗通多日,顧勛所部也在三江口拿到了不少的斬獲。
此人雖與徐平有舊,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咱們許諾他的,徐平焉能做到?”
見帳內眾人交頭接耳,蘇北石頓時心煩意亂。
當他正欲開口之際,吳文淵卻是搶先說道:“諸位,所謂用兵之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咱們的兵力如今與徐平和姜安民相差已然不多,有張世杰為內應,豈可猶豫?
上將軍,徐平營中缺糧,其部士氣定然低落。且我軍占據上游,如今水位上漲,居高臨下,此乃大優。
此時若戰,既有天時之利,又有人和之道,更遑論我軍兵力依舊高于對方。
上將軍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焉有戰敗之理?”
聽聞此言,蘇北石沉默不語。
經過吳文淵的多次建議,權衡再三,他終于決定孤注一擲,將全軍主力逐步調往三江口,企圖在那里與徐平決一死戰,打通糧道,兵圍雍城,從而扭轉戰局。
許久之后,蘇北石拍案而起,驟然拔出隨身佩刀。“傳令下去!!全軍開拔,目標三江口!留下部分兵力守城,務必看好析津。”
此話一出,帳內眾人面面相覷,隨后紛紛抱拳施禮。“諾!”
……
隨著析津城內陸續有兵馬出城,徐平很快便得知了蘇北石的行動。
營帳內,他與李正我相視一笑。“魚兒終于上鉤了。”
“主公,此時正是關鍵時刻,咱們務必在途中設伏,打消他心中顧慮,也為奪取此戰之利而奠定基礎。”
“便依軍師之策。”徐平點頭,隨后帥營升帳。
“諸位,既然蘇北石主力南下,必經峽谷地帶。寧武,你率部提前在峽谷兩側設伏,多備巨石、滾木,待敵軍進入,居高臨下阻截。
唐禹,你率戰船沿清岳江逆流而守,在三江口附近隱蔽待命,待敵軍主力與我軍步卒交鋒,從側翼突襲。
郭子韜,你引著他的援軍在關嶺道上兜圈子,切勿與其正面硬拼,拖住即可。
許陽,你部作為預備,隨時支援各方。此戰關乎全局,務必全力以赴!”
“遵命!”眾將士氣高昂,領命而去。
待眾將離去,徐平笑著拍了拍李正我的肩膀。“此處就交給軍師了,我率中軍星夜奔赴三江口。”
“主公放心,長萍有我。無恙!”李正我作揖施禮,隨后將輿圖緩緩合上。“三江口之戰,主公切記。
不可太緩,更不可太急,務必要讓張世杰多露破綻。
蘇北石用兵謹慎,但凡有風吹草動,他便會放棄渡江。
主公,張世杰雖詐降,但此獠或許還有保留,若想將其主力殲滅,恐怕還要再下點餌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