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狗皇帝真是該死。若非咱們,他焉能有邊境之安?四哥,如今已無別的選擇!
繼續這般被朝廷打壓下去,咱們宇文氏的未來只會是一片黑暗,為人徹底鏟除也不過是遲早之事。
什么元武人?什么為國盡忠?就算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也不怪咱。數百年前,這天下諸國還不是同屬大夏?狗屁的叛國!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還能殺出一條血路,重振咱宇文氏的威名。”
“哎!”宇文括輕嘆一聲,將信緩緩揣入袖口。“讓你稍安勿躁,性子不要如此易怒。
謀反之事,豈是那么容易成功?武敬山手握重兵,對朝廷忠心耿耿。
其部十余萬鎮東軍就在此處,沒有大哥坐鎮,單憑咱們,如何能與之抗衡?
稍有不慎,粉身碎骨也就不說了。還會連累宗族,讓宇文氏斷子絕孫。”
“我呸!”宇文吉冷哼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武敬山?當年若非大哥相救,他早就被紀隆圣臨陣斬殺。如今物是人非,朝廷的一條忠犬罷了。
大哥為朝廷南征北戰,數十年間,立下赫赫戰功。如今他含冤戰死,武敬山身為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卻始終未曾替大哥說過一句公道話。
他既然如此,何須顧慮?此賊若是與咱們為敵,更無需對他手下留情。
至于抗衡?哼!他大軍駐扎武關之外,咱們若是封閉武關,你猜韓忠能不能干死他?”
宇文括坐回椅子,雙手托腮,同樣顯得有幾分不悅。“武敬山乃是親王,于他而言,大哥的救命之恩如何比得了元武江山穩固?
即便如此,就算咱們決心要反,與戍邊司聯手實在太過冒險。
韓忠老謀深算,他如何能真心實意與咱們平分康、肅?待到事成之后,他怕是第一個就會對咱們下手,到那時,又該如何應對?”
“四哥!你就是顧慮太多。既然有心,何必瞻前顧后?信中所言你也看了,就依蕭兒的想法,依我看,當為可行。”說著,宇文吉回身坐下,雙手抱頭,雙腿蹺在案臺之上。“既是投靠大周,韓忠如何會對咱們下手?
只要除掉武敬山,待咱們送上降表,在讓其入關。同為周臣,他不會與咱們為難。”
“蕭兒依附于靖北王世子,莫說徐平,即便是徐滄開口,韓忠也未必買他的賬。如此行事太過冒險,且不說莫無涯也在,韓忠若是出爾反爾,如何對敵?”宇文括并沒有因對方的話而動搖,其神色冷靜,顯然是深思熟慮。“此間的利害關系,你我自然是清楚,不可草率。”
“四哥!”宇文吉瞥了對方一眼,語氣逐漸變得有些不耐煩。“眼下,僅憑自身之力,難以扳倒武敬山。只要有他在,你我在康州就是秋后螞蚱。
狗皇帝為何放他在此,還不是防范我宇文一族?
與戍邊司聯手雖是無奈之舉,也是咱們目前唯一的機會。待到徹底掌控康州,或再從長計議。
退一萬步而言,即便韓忠有他的算計,咱們也有咱們的謀劃。
聽聞韓忠帳下的張岳與趙闊向來不合,兩人在軍中時常明爭暗斗。
待到入關,何不利用此二人間的矛盾,從中挑撥?讓其內部橫生分歧,進而削弱韓忠的勢力。
還有,此戰雙方兵馬除去輔卒與民夫當有二十余萬,韓忠即便勝,也會是慘勝。只要咱們保存實力,到時候,他斷然不是你我二人之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