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楊師師不以為然,她跳下桌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又拿回了桌上的煙袋。“我就是我,任何人都休想將意志轉嫁于我的頭上,你也不例外。”話語間,她的眼神中逐漸透露出一絲不耐。
楊文忠似乎恨鐵不成鋼,他雙手捂臉,語氣也沒有了先前的強硬。“你難道看不見楊府如今的困境嗎?白玉書克扣軍餉,說什么為陛下修筑壽臺,分明就是中飽私囊。
如今的東盧,為父在陛下跟前早已說不上話。你就不能體諒體諒嗎?”
“爹,你就別再嘮叨了。”楊師師本欲抽上一口,卻又將煙袋重重拍在了桌案上。“我早就說過,我有自己的活法。
我不會被成規束縛,更不會成為楊府謀取權勢的工具。
你若非要我入宮,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在床上捅死那老王八蛋。”
“工具?”楊文忠瞪大雙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能這么說?為父做這一切難道是為了榮華富貴不成?”
“那是為了什么?”楊師師冷笑一聲。“算了算了!你別說,我也不想聽。”
此話一出,楊文忠張了張嘴,想要繼續說下去,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女兒。
“那你說,你究竟想要什么?”楊文忠開口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這個嘛……”楊師師抬起頭,眼神望向遠方,腦瓜里閃過一絲徐平的身形。“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北面有個娃子有趣得很,比那老不死的強些吧。”
“是誰?奪你身子的是誰?”楊文忠皺起眉頭,突然想到了重點。“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變成了這樣?”
“你老糊涂啊?誰能給我灌迷魂湯?分明是女兒偷了他的腰子好嗎?你懂個雞毛。”楊師師雙手一攤,斜靠在椅子上,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
“哼!荒唐!”楊文忠仰天長嘆,心中的煩悶填滿了全身。“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能給你什么?你簡直愚不可及。”
“誰要他給了?你那么認真做甚?我都沒你那么認真。”楊師師掩嘴輕笑,笑聲既有些像嘲諷,又有些像玩鬧。
看著自己女兒那隨性的眼神,楊文忠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改變她的想法。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更不知該如何向皇帝交代。“你好自為之吧。
這件事為父會想向皇帝交代,是殺是寡任憑君命。楊師師,你給為父記住,你今天的所作所為,讓楊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啊是是是!對對對!睡了個男人就讓楊家陷入萬劫不復了。那楊家這萬劫不復來得未免也太過草率!”說著,楊師師卻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這般慵懶的姿態,仿佛世間萬物都與她無關。“別瞎操心了。你就算操心,也管不了我。
順帶告訴你,我早已入八境,若有什么歪心思可別想使在我身上,免得我發飆了府上遭不住。”言罷,楊師師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其身影在燭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妖嬈,她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歡快的旋律與大廳內壓抑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告辭了!您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