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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政殿內莊嚴肅穆,氣氛壓抑無比。
巨大的宮燈頗有些昏黃,映照著群臣各異的神色。龍椅之上,隆圣帝目光深邃,靜靜俯瞰著下方這場紛爭,臉上表情并未因顧令先的說辭而有所變化。
見此情形,劉辟自然是心領神會。他拂塵一甩,當即開口吆喝。“帶證人!”
隨著尖銳刺耳的聲音陡然響起,殿門緩緩晃動,發出沉悶聲響。
顧令先口中的證人如驚弓之鳥,戰戰兢兢地走進來。幾人衣衫襤褸,神色驚恐,一進殿便被此間的威嚴莊重與肅殺之氣嚇得雙腿發軟。
“見到陛下還不行禮?“劉辟眉頭一皺,聲音中夾雜著自身內勁。
聽聞此言,幾人“撲通”跪地,帶著哭腔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狀,顧令先深吸口氣,穩步向前,伸手指著身形佝僂的中年男子朗聲說道:“微臣啟稟陛下,此人乃是曾受司徒孝康威逼,參與篡改江南商稅賬目的賬房先生趙福。”言罷,他緩步來到其人跟前。“趙福,陛下在此,還不將司徒孝康如何指使你篡改賬目的經過如實向陛下道來。”
“是,是…..是,陛,陛下,小,小的原本頗有些家產,家中妾室因……”
“說重點!!!”顧令先眉頭一皺,當即開口呵斥。
“啊,是,是!”趙福抖如篩糠,牙齒上下打顫,磕磕巴巴的小聲回道:“陛下,那,那是三年前,正值湖州商稅征收之際。
司徒大人的親信,名喚李躍,在深夜突然闖入草民家中。
此人進屋便拔刀,明晃晃的刀身,嚇得草民與家中妻女是大氣都不敢出啊。
這李躍二話不說,將刀置于案臺,把一袋銀子仍給草民,要草民按他們給的賬目明細進行修改。
草民本不愿做這等違背良心之事,若不照做,草民這全家老小,上至年邁老母,下至襁褓幼兒,都將性命不保啊。
草……草民自然是嚇得六神無主,又心存僥幸,一時糊涂,也就……也就照做了……”
“你放屁!”周延瞬間出列,舉起笏板便大步上前。“趙福,據本官所知,你平日里就對稅司衙門心懷不滿,抱怨賦稅核查太過嚴格,讓你這小小賬房日子難過。
你個無恥小人,湖州賦稅乃四方核賬,又豈是你一人可以左右?
分明是你受顧令先蠱惑,拿了他的好處是與不是?
你今日敢在此污蔑司徒大人!乃是犯下欺君之罪,該當如何你可清楚?”
“草……草民沒有……大人明鑒啊!草民句句屬實啊!”趙福連連磕頭,不一會額頭便紅腫起來。“陛下,草民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陛下!
草民上有老下有小,怎敢在陛下和諸位大人面前撒謊吶。當初改賬,草民日夜難安,生怕有朝一日事情敗露。
非但如此,自打那次之后,商稅做賬司徒大人每次都會派人來給小人知會。
小人迫于司徒府的威望,只能照做。求陛下開恩,求陛下明察吶!”話到此處,趙福已是聲淚俱下。
見此情形,隆圣帝并未開口,反而側臉看向另外一人。“那么你呢?說!”
聽聞此言,趙福身旁之人帶著哭腔不停的叩首。“草民回陛下!草民乃是幽州沈氏布坊的管家孫安。
老家主這些年來的確給司徒大人送了不少銀子,但凡每年商稅繳納,府上都會精心準備厚禮。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銀票地契,年年上貢。
草,草民帶有景平八年至今的賬冊,可做依據。草民此次前來……”
孫安一邊說著,一邊用衣袖擦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語未盡述,一道便怒喝將之打斷。
“大膽!還不住口!”唐禹錫怒目圓睜,當即拱手行禮。“陛下,此人所言不可信。沈氏布訪魚肉鄉里,強奪民財,今年的稅報更是漏洞百出。想不到沈氏如此膽大,為了脫罪,竟聯合顧令先公然污蔑當朝二品司首。”見隆圣帝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他先是微微一愣,隨后指著對方當庭呵斥。“你這刁民,滿口胡言!司徒大人向來奉公守法,在幽州也是頗有口碑。
你一介草民,竟敢以下犯上。分明是顧令先用錢財逼迫你在此誣陷!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要株連九族!”
“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屬實啊大人!若有虛假,愿受千刀萬剮之刑!”孫安大驚失色,只得連連叩拜。“陛,草民也是被逼無奈啊!老家主利欲熏心,草民多次勸阻未果,不得已方才行此勾當。”
“還敢嘴硬?你……”
唐禹錫話未說完,趙建安卻是冷笑一聲。“唐大人,陛下在此,你連話都不讓人說了嗎?本官看你是目無君上,大逆不道!”
“哼!做大的不開口,讓
“付國忠,彈劾你的折子就在這御案之上,你還是先把自個兒屁股擦干凈再說吧。”
“你……”
“彼之汝母!”
“魯尚文,你這日娘賊,老子!”
“!蔣季,你在狗叫你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