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處府門外,被帶上腳鏈的家眷從廉府上挨個被押出。哭喊聲,求饒聲此起彼伏。旦有想逃者,長刀瞬間就將之洞穿。整個門前血流成河,尸堆如山。
便是如此,短短半日間,整個神京城內人心惶惶。
茶館里,說書人不再講英雄俠義,轉而掰扯起司首府的“罪行”。
街角的小販亦是不敢高聲叫賣,偶有幾人路過,也是加快腳步。原本熱鬧的集市變得冷冷清清,攤位大多緊閉。
隨著內衛全城收捕,平日里趾高氣昂的達官顯貴紛紛閉門謝客,街道上行人稀少,偶爾有幾個也是行色匆匆。
城東的貧民窟,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圍坐在一起。
“這司徒府犯了事,怎么連東家都跟著遭了罪。”
“你不知道吧,今早上隔壁王二就因為給司首府送過一趟菜,就被內衛給抓了去,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啊。”
“誰說不是呢!我家男人在司徒府當差的遠房表哥,平時那是八竿子都打不著啊,現在也被帶走了。家里老人孩子都沒了依靠,這日子可咋個過喲……”
“聽說這半日就抓了數千人,也不知皇帝是咋個想的,簡直是亂抓人嘛。”
隨著夜幕降臨,偌大的城內卻沒有華燈初上的景象。即便教坊司門前,也是全無人煙。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靖北王府內,徐平臉色漲紅,一把撕開手中探報。
徐滄望著窗外紛飛的落葉,手中酒杯不停的晃悠。“看你這樣子,咋的,想取劫天牢?”
“那日我就不該讓他們把人帶走。”徐平看著滿桌菜肴,心情卻如墜低谷。“凌遲處死,一體誅滅,紀凌可真夠狠的。”
此話一出,徐滄一巴掌呼其腦殼上。“通敵賣國,難道不該如此嗎?你若是皇帝,你會放過他們?蠢貨。
司徒家那女娃子是對你好,你舍不得。她在京城的口碑可不咋滴,壓她要是被凌遲,百姓指不定怎么叫好。”
“……..”徐平重錘桌案,隨即一把將酒壺掀翻。“我是雙標,誰他娘的又能不雙標?這能一樣嗎。”
“別急。”徐滄瞇起眼睛,將其子一把按穩在座位上。“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神京城的暴風雨,才剛剛開始……
咱們要是急了,那就容易犯錯。你以為只有紀凌盯著咱父子?司徒文那老狐貍一樣在盯著咱們。”
“真到了行刑之日,難不成咱們去劫法場嗎!!!爹,我打算入宮一趟。”徐平深吸一口氣,端起酒杯便灌下肚去。
聽聞此言,徐滄微微搖頭。“你今日要是入宮面圣,梁東就再也不是你的了。
好大兒,你最好想清楚。”
“即便司徒文真有后手,我也不能拿司徒嫻韻的命去賭。”說著,徐平驟然起身,扯起架子上的外袍便大步走向門外。“老爺子,一旦他們被押入刑場,咱們再去劫,那可就是公然謀反了。
當眾救下通敵叛國的罪臣,難不成咱們北境也通敵叛國了?不行,我不能再等!”
“呼!”徐滄見他如此,同樣有些猶豫。“你要是失去了梁東,再無崛起的契機。到底值與不值,好大兒,想清楚啊。”
“入京之前我就料到了此行不會順利,想不到被動至此。爹!東西失去了可以再搶,人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