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不讓百姓吃飽飯,日后真要行滅國之戰,又從誰的身上搜刮銀子?陛下,豬嘛,終究要養肥了再殺。抄了臣的司首府,您此次卻沒撈到什么銀子吧……”
“你是想讓朕授意韓忠退兵?“隆圣帝皺起眉頭,眼神有些不悅。“若不是梁北艱難,朕又何必用我朝的銀子去解大梁的困局?
慕容烈與顧應痕對峙于虎威,韓文欽與莫無涯對峙于帝丘,打得不都是銀子?這時候誰先撐不住,對方就能賺得盆滿缽滿。又是銀子又是疆土,此等誘惑,拒絕不了的……”
“陛下言笑了!”司徒孝康滿臉笑容,似乎就想對方尚在皇子之時。“陛下是怕徐平拿了梁東不算,而是一舉拿下大梁的半壁江山吧!
改革改革,改的是賺取利益的手段,革的是不聽話的愚民,從朝內出發,遠比用兵在外的風險更低。”
“怎么,連你也認為朕是為了拿走徐平手中的梁東?”隆圣帝輕嘆一聲,語氣中似乎還有幾分失望。“至于改革?說起來簡單,觸動各方利益之事,朕若是強推,那群開著狗眼觀望的世家不得投了徐滄去?
呵呵!孝康啊,你們青州司徒氏是不是也有此意?”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無論是緣起何處,歸根結底還是分配的問題。臣自是貪贓枉法,呵呵!可這贓款要是有九成入了陛下的內府,臣還有那么可惡嗎?”言罷,司徒孝康甩開鐵鏈,自顧自的靠在墻上。“賺錢嘛,怎么都不過分。
小女與徐家那小子郎情妾意,陛下要不要與臣打個賭?”
“……”隆圣帝沉思良久,最終還是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算了吧!徐平那兔崽子,連朕都猜不透他腦子里在想什么。
有時候挺精明一小子,有時候又蠢得驢狗不如。先有司徒孝憐,后有司徒嫻韻。你司徒府和徐家的緣分當真不淺……”說到此處,隆圣帝話題一轉。“要說北境那兩王八犢子,真是叫朕愛恨交織,難以言表。”
聽聞此言,司徒孝康同樣來了興致。“徐滄父子手握重兵,一個在北,一個在南,無論怎么去掩飾,都掩蓋不了擁兵自重的事實。
臣若是陛下,會逐步削弱北境勢力。西線正值兩軍對峙,如今的蠻子消停多年,連寧毅都去了,徐滄就不該調兵遣將以做馳援?
呵呵!分割兵權只要名正言順,誰又能說些什么。
至于梁東,徐平雖領一州,率部駐軍自然可以,若說他能調集鎮南軍起兵謀反,那是癡人說夢!陛下完全可以不用顧及!”
此話一出,隆圣帝再次搖頭。“你所言之事朕又豈能不知?蠻子雖看似消停,但畢竟蟄伏了多年,一旦鎮北軍分兵,誰又能算到耶律洪陽會不會再度南下?
至于徐平,大梁畢竟是盟友,岳州尚未真正劃歸我朝,稍有不慎,就可能得而復失。開疆擴土乃功澤后世之舉,朕不會錯失良機。”
“婦人之仁!”司徒孝康笑了笑,眼神中竟有幾分不屑。“朝內都不消停,談何開疆拓土?陛下是想效仿慶帝不成?”
“你……”聽聞慶帝,紀凌險些勃然大怒。他五指一緊,將身旁石凳當朝捏碎一角。“朕絕不是慶帝,徐滄也絕非吳沛、沈季之流。”
“呵呵呵!誰知道呢!”司徒孝康起身湊上前去,在對方耳邊輕聲笑道:“徐滄不是,徐平是不是?”說著,他又靠回原位。“說不準他就是第二個張康,第二個李覺!!!”
“夠了!”隆圣帝拍案而起,負手在牢房內來回踱步。“司徒孝康,你這是想讓朕與北境徹底翻臉啊!即便是入了這天牢,你的心思依舊不純,難怪司徒文會將你作為棄子,你若是皇子,朕也會第一個收拾你!”
見對方如此說到,司徒孝康卻是滿臉的不在意。“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既然陛下不愿聽,臣不說便是了!何必動怒!”
“哼!朕怒了嗎?有嗎!”說著,隆圣帝大手一揮。“來人!”
片刻之后,幾名內衛快步入內。“陛下!”
“端棋盤來!朕要與咱們的國稅司首對弈幾盤。”
“諾!“
“司徒孝康,素聞你棋藝精湛,不如與朕下上幾盤盤棋如何?你若是勝了,或許有意想不到的驚喜。”言罷,紀凌脫去龍袍,隨意的盤坐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