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哪能啊!”說著,徐平一把將之抱起,朝著樹下跑去。“咱先避避雨!”
聽聞此言,司徒嫻韻抽出指尖,在徐平的小臂上狠狠一掐。“徐將軍要去做土皇帝,我這無根浮萍找棵大樹靠靠行不!不然哪天死在荒郊野外,連個收尸人怕都沒有呢。”
徐平心頭一顫,旋即微微搖頭。“這樣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別瞎說。”
傘面傾斜,遮住兩人頭頂的雨幕,司徒嫻韻忽然貼近對方耳畔,輕聲笑道:“聽說你在神京不亦樂乎?薛姑娘可還在繡并蒂蓮?”
徐平臉色一變,瞬間避開對方眼神。“又在瞎說啥亂七八糟!瞧你這衣服都打濕了,休息一會咱們在黔州弄輛馬車!咱們……”
話我說完,司徒嫻韻便用手指遮住了徐平的嘴唇。“瞧瞧你這副心慌的模樣!真是叫人忍俊不禁呢!”
“額……這個……”見對方這般調侃,徐平將她手挪開,尷尬的捏了捏鼻尖。“那都是些流言蜚語哈!哈哈!”話到此處,他突然一愣。“不是你逃亡在外,你咋知道的???”
“司徒府是退居幕后了,又不是垮了,打探一些宮里的消息很難嗎?”言罷,司徒嫻韻微微挑眉,指尖反復在對方掌心摩挲。“什么流言蜚語?薛姑娘莫不是喝多了酒,認錯了人?”
“…….”徐平接不上話,只得低頭不語。
雨勢忽然大了,傘骨在風中吱呀作響。
見他如此,司徒嫻韻輕嘆一聲。“既然有了身孕,高低你得給人一個名份。徐平,雖非嫡出,卻是長子,亦或是長女,難不成要讓人私下恥笑為野種?”
望著對方眼底的狡黠與暗藏的脆弱,徐平忽然有些無奈。“孩子,的確是我的。”他任由雨絲打濕后背,卻將對方往傘下攏了攏。“但我會娶你,明媒正娶……”
“哦!什么時候?”聽聞此言,司徒嫻韻忽然輕笑,抽出短刃割下對方的一縷發絲。“你是不是又要說等,可我偏不等。
你若要娶我,便現在娶。你若怕耽誤了自已的前程,我便做你的妾室……”言罷,司徒嫻韻抬手將短刃抵住其咽喉。“猶疑不決,是紀月華還是姜云裳?”未等對方開口,她卻搶言繼續說道:“若要反周,紀月華將來的用處不小。若要謀取大梁,姜云裳也可以成為你的虎皮。
我不爭,不代表默認。現在不爭,不代表往后不爭。你想清楚了再說。”
未作猶豫,徐平一把抓住對方手腕,短刃刺破皮膚,鮮血緩緩溢出。聞著她發間混夾的沉水香味,他緩緩低頭吻了下去。“不等了,待咱們回到大梁即可。
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我會讓整個大梁都知道,你是我徐平的世子妃。”
傘骨……不堪重負,“咔嗒”一聲折斷。
雨絲劈頭蓋臉澆下來,司徒嫻韻卻在對方懷中笑出了淚。她攥著其衣襟,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幾息之后,短刃掉落,刀柄的“止戈”二字被雨水沖刷得發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