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思慮幾息,隆圣帝皺起眉來微微搖頭。“不好說,要看東君有多少誠意。”
”既是如此……”紀夢蝶撣了撣衣袍,將裙擺捋順繼而俯地叩首。“兒臣有個請求:請陛下賜婚之時,也替兒臣起一貞烈淑媛的匾額,將之一并送去靖北王府。就說姐姐雖死,卻永遠是韓家之婦。兒臣,也不例外……”
聽聞此言,隆圣帝自然明其心意。他低頭挑眉,目視著叩拜在前的紀夢蝶。“你…能有此心術,倒是叫父皇頗為意外。”
“看了那么些年,兒臣即便不精,卻也懂一二。”言罷,紀夢蝶將玉佩收入袖中。“四姐用命換來的教訓,女兒若不知輕重,豈不是辜負了父皇的“栽培”?”
“……….”
“……….”
殿外傳來暮鐘,已是亥時三刻。望著紀夢蝶離去的背影,隆圣帝頗有些無奈。
幾息之后,他伸手招來劉辟。“你親自去查,看看夢蝶最近都見過些什么人。”
聽聞此言,劉辟趕忙湊上前去。“陛下,您的意思是……”
“讓人備馬,朕要出宮一趟。”言罷,隆圣帝拂袖一揮,當即轉身離去。
……
而此時的靖北王府內,徐滄看著手中密信,臉色變得有些黯淡。
見他如此,管家拾起披肩為其掛上。“這秋夜寒起,王爺小心著涼啊。”
“陸錚……病故了……”言罷,徐滄托著披肩站起身來。“讓人送木牌來,跟隨多年,本王要親自為他立牌。”
“這……王爺稍待,老奴這就去。”管家微微一愣,趕忙快步而出。
待其送來木牌,徐滄仔細擦拭干凈,而后獨坐在燭影里,刻刀在上緩慢游走,木屑也隨之簌簌落下。
陸錚的名字剛刻出半筆,院外突然掠過一道黑影。聽聞動靜,徐滄攥緊木牌一躍沖出。
隨著黑影追出城外,霜霧正從護城河漫漫而來,模糊了遠處角樓。
徐滄踏著碎石追了數里地,城郊的林深處有團黑影靜坐如碑。止步于三丈外,他收起木牌冷哼一聲。“陛下真是好興致,大半夜的。”
“靖邊,來坐……”隆圣帝背對他坐著,肩線比白日在朝堂時彎了幾分。
月光穿過枝椏,在兩人腳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徐滄伸手折下根松枝,在地上緩慢畫著什么。“找我何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