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念嬌別過臉去,不敢看向對方眼中的探究。事實上她并不熟悉,只是曾于及笄之年隨母族探親,卻在黑水河畔附近目睹過賊匪屠殺商隊的場景。
那時的蘇念嬌躲在氈帳里,透過縫隙看見彎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從此那抹寒光便常出現在她的噩夢中。
黑風峽的夜風如刀割面,卷起的沙礫打在臉上生疼。
徐滄勒住馬韁翻身而下,將蘇念嬌拽進一處巖穴后,用力一拍,戰馬飛奔而去。
“唔!唔……”
"噤聲。
"見對方瞳孔放大,他抬起手掌將對方捂住。
指腹的薄繭擦過自已唇瓣,蘇念嬌頓覺渾身僵硬,也能清晰的聞到徐滄身上混合著血腥與松脂的氣息,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透過鎧甲傳來。
頭頂傳來北蠻騎兵的呼喝聲,馬蹄聲震得巖穴附近的沙礫簌簌掉落。
蘇念嬌屏住呼吸,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似乎察覺到對方的顫抖,徐滄掌心輕輕摩挲著其人臉頰。“噓!別怕!”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蘇念嬌一愣。她抬頭望向對方,卻發現徐滄警惕的盯著遠處,眼中閃爍著幾分深芒。
兩人就這么緊挨對方,不知過去多久,追兵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嗎的!真是陰魂不散!”徐滄松開手,掏出腰間水囊,喝了一大口。喉結滾動間,幾滴酒水順著脖頸滑進衣襟。
"為什么幫我?你怕回到驥城?不對!你是怕去圣天?”
望著他臉上的血跡,蘇念嬌心中涌起一股恨意。
"幫你?呸!你少自作多情。”言罷,她拍開徐滄的掌心將頭側過。“我是耶律洪陽未來的太子妃,被周人擄走,這意味著什么?
"她故意將
"太子妃
"三字咬得極重,想表達些什么連她自已也不知道。
"再說了,我可不想死在荒山野嶺,喂那些禿鷲。
"
徐滄盯著她,忽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放肆。“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娘子!你是怕耶律殺狗猜忌,以為你失了清白身吧?
也罷,暫且留你在身邊,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
"說著,他站起身來,拍了拍鎧甲上的塵土,
"替我卸甲!”
見對方如此,蘇念嬌撇了撇嘴,正當她欲抬手,巖穴外傳來狼群嚎叫。“啊!!!”
“嘖!叫什么叫?在叫我毒啞你…….”
待到徐滄退下鎧甲,其內的衣袍早已被汗漬與血漬染透。
看著眼前的男人,蘇念嬌一陣心顫。“你好像受傷……要不要……”
“你什么時候瞎的?把好像兩字去掉。”說著,徐滄一手撕開衣袍,露出健壯的肌肉。“瞧你這樣子,果然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少見多怪。過來替我包扎。”
聽聞此言,蘇念嬌本能的抗拒。瞧著徐滄的眼神,她不敢出言,只得俯身上前。“你這刀傷有些嚴重,得先去毒。”
其人話音剛落,卻見徐滄拾起地上的炭灰便涂抹在傷口。“這樣可以了。”
見此情形,蘇念嬌一陣暈眩,險些就栽倒在地。“你,你……你不怕燙嗎?”
“我更怕死!蠢妞。”
“……..”
“……..”
巖穴外的夜風裹挾著沙礫,將篝火堆吹得火星四濺。
蘇念嬌蜷縮在徐滄脫下的衣袍上,看著對方蹲在洞口緩緩擦拭彎刀。
月光透過巖縫灑在他身上,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幾乎要將她籠罩…….
幾日來,兩人在北蠻巡騎的追逐下到處輾轉。徐滄身上的傷口未愈,新的疲憊卻已層層疊加。
"過來。
"尋得一處新地休憩,徐滄突然開口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