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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然不會。”對于徐平的話,司徒嫻韻卻搖了搖頭。“所謂斂財,若不盤剝百姓,你初入岳州,拿什么斂財?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這些錢你可不是拿去揮霍享樂了。
徐平,修筑城墻,你要不要銀子?練兵造械,要不要銀子?筑壩截流,要不要銀子?立橋補路,要不要銀子?
既然先生已經辦了,想來罵名背不到你這個岳州刺史的頭上。
對嗎軍師?”
“司徒小姐聰慧!”李正我點頭頷首。“主公勿慮,這些銀子大多還是用于岳州的城建,較糧草而言,占比已達六成。岳州久經戰亂,其丁冊田稅本就是爛帳,咱們重新開冊丈量也無可厚非。更遑論收剝田土的乃是當地世家,怎么也罵不到咱們頭上。
雖為共治,梁庭并無撥款,咱們既要安撫民眾,也需強兵固本,權宜之計罷了。”
“我打算在岳州開設鳳樓與酒坊,若是老四那邊方便,再開設一家布坊也未嘗不可。”說著,徐平拉開椅子坐下。“此次回京,皇伯父與我說了不少,他交給我的政略經要我看了一遍又一遍。”言罷,他從懷中取出將之交給了李正我。“軍師也看看。”
接過冊子,李正我當即翻看起來。待其合上之后,不由得眉頭皺起。“周帝的治政手段的確高瞻遠矚,但部分條款實施起來難度不小。
如今岳州根基未穩,比之奉天還有很大差距。尤其顧應痕,此賊在大梁經營多年,要想在梁中立足,還需多番籌謀。”
聽聞此言,徐平沉思片刻后看了眼身旁的司徒嫻韻。“長途跋涉,雖然剛到府衙,軍師估計是不會放我走!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些再安排膳食。”
“那好,你們說著,這一路上可累,我的確熬不住了。”言罷,司徒嫻韻微微欠身,隨之轉身離去。
待其走后,徐平坐上主位,李正我則在一旁坐下,他拿起一份文書,對其說道:“如今岳州周邊,析津、雍城、紫坪,這些地方的政情也不容樂觀。
門閥世家不少,勢力盤根錯節,他們各自為政,相互爭斗,但一旦有外部勢力入駐,便會聯合起來抵抗。
這些日子紫坪推行了一些政策,但仍有部分世家大族對我們陽奉陰違,暗中破壞。”
“戰爭結束,該作妖的自然會出來繼續作妖。這個我早有預料。”徐平說著,不禁揉了揉眉心。“得先派人暗中分化,看準時機挑起這些世家之間的矛盾,等他們耗得差不多了,我們再趁機而入。
至于紫坪郡的那些臭蟲,是該好好敲打一下了。”
徐平話音剛落,忽聞屋外一探馬小卒快步而入。“大將軍、軍師,紫萍郡報。”
“說!”
“紫萍宋家私開鐵礦,所鑄兵器超過半數未入官庫。”說著,探馬遞上密報。“據卑職查實,宋家且甘州多半暗通款曲,商隊中亦藏有南安細作。”
“好膽?”聽聞此言,徐平按住輿圖的手指驟然收緊。“不剿了這群世家的私兵,真以為岳州刺史府是泥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