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那祖宅,到底是明宗恩賜,本將許你幾日收拾,年后在來收繳。”說著,他抬手輕輕一甩,吩咐下人將之送出。“請吧!”
薛剛失魂落魄的踏出門外,天邊已泛起魚肚白。他回頭望向天上人間的飛檐,曾經大把的銀票,在這一夜之間,如夢幻泡影般破碎。
待其背影遠去,會所內,姜云裳將碧城刀歸鞘,掀起裙尾緩緩坐下。“那么大一坨,你也不怕噎死他。所謂狗急跳墻,倘若薛剛……”
話未說完,徐平也同樣坐下。他隨手將腰間虎符拋向空中,而后又穩穩接住。“顧黨如今巴不得薛剛下臺你信嗎?還是那句話,在聽話的狗,也不如將禁軍納入自己掌中。”說著,他轉頭看向角落的林九,眼神中既有贊賞也有幾分警告。“做得不錯,我會讓嫻韻盡快安排你回到南境。拿著,這些是你應得的。”話落,徐平當即扔出幾張銀票。
接下銀票,林九卻又將之推回。“既是大小姐所命,小人豈敢不從?又怎能再受此等恩賜。還請大將軍收回……”
“按你所述,倘若司徒嫻韻要你對付大將軍呢?”姜云裳莞爾一笑,又將銀票塞回了其人手中。“收下它,你才能活著離開梁境……”
窗外的晨光刺破厚重云層,照在天上人間的匾額之上,徐字大旗迎風獵獵作響。而此刻的玄甲衛大營,傳著陣陣兵刃交接的鏗鏘聲。
……
皇宮深處,正安殿的燭火搖曳,映著梁幼帝稚嫩的小臉忽明忽暗。鎏金鶴形燭臺上,火苗隨著穿堂風微微顫動,將墻上蟠龍壁畫的影子投在梁幼帝與周信二人身上,竟生出幾分森然的威嚴。
“陛下,這天下就如同這棋盤,而您便是執棋之人。”周信拿起一枚白玉棋子,輕輕放在棋盤之上,聲音輕柔更帶著幾分慈祥。“身為皇帝,要心懷天下,明辨是非,懂得掌控局勢。”
“可是……”小皇帝眨巴著大眼睛,似懂非懂地望著棋盤。“周太師,那怎樣才能像您說的那般呢?”
周信嘴角微微上揚,伸手輕輕摸了摸梁幼帝的發絲。“首先,陛下要清楚,有些東西至關重要,比如兵符。”說著,他忽然壓低聲音,來回撫摸著須髯。“皇帝有了兵符,就能調遣天下兵馬,保我大梁江山穩固,更能護陛下您的周全。
老臣前些日子說的,您還記得嗎?”
“前些日子說的?”
“陛下可曾見過太后手中的半塊令牌?那可是能左右局勢的寶貝啊。若是有它在,當初太后也不能為難您的陪玩太監!”言罷,周信傾身上前,撣了撣有些褶皺的龍袍,又將棋子放入對方手中。“落子要快,要看得準。”
聽聞此言,梁幼帝歪著頭,整個人卻是一臉的茫然。“太師,您說的令牌那是什么呀?朕已經好些日子沒在母后的寢宮睡了,也沒有瞧著什么令牌啊。”
“……”蠢貨!周信雖心中一沉,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和藹的笑容。他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泛黃的典籍,翻開夾著朱砂批注的頁面,指著上面斑駁的兵符圖紋。“看這個,陛下。它是黃金所鑄的令牌,上面刻有蟠龍紋路,分成了兩半。您要切記它的外形。”說話間,他的指甲重重劃過書頁。“只要陛下有了它,就能號令我大梁的軍隊。您
想想,要是您能拿號令軍隊,是不是就能為自己做更多的事情?沒有人敢忤逆您,更沒有人敢欺辱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