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蟬的鳳袍被劃破了數道口子,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頭發散亂地貼在臉上,卻依舊挺直了腰板,只是在看到顧應痕時,眼神復雜得像團亂麻。
而那個男子卻嚇得渾身發抖,被禁軍拖來時褲腳濕一大片,顯然是嚇尿了。
“臣……見過太后……”看著女兒這模樣,顧應痕的眼神中頗有幾分復雜,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讓太后與陛下受驚,臣有罪……”
顧秋蟬并沒有理會,目光越過人群,最終落在徐平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事到如今,說這些還說這些做甚?不都是爾等希望看到的嗎?”
“哼!你就是那所謂的面首?”顧應痕緊了緊大氅,大步走到白袍男子跟前,長刀指著對方面龐,又將其人下巴挑起。“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長春宮?說!是誰派你來誣陷太后娘娘?”
“……”男子哆嗦著抬起頭,看了看徐平,又看了看顧應痕,嘴唇動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小,小的……乃奉天人,是太,太后將小的豢養在長春宮……”
“胡說八道!!!”長春宮有著自己的大量眼線,哪有什么狗屁面首。念及此處,顧應痕嘴角抽扯,抬腿便將人踹翻在地。“若是再敢胡言,本公將你活剮于此!”
“顧應痕,當著滿朝文武,你這是打算屈打成招?還是以勢壓人!”言罷,徐平大步上前將之扶起。“說吧!和國公爺好好說說!說說你都知道些什么。”
支吾半天,男子顫抖著開口。當其說到顧秋蟬腹下有痣之時,話未說完,顧應痕突然揮出長刀。
寒光一閃,那白袍男子的頭顱就滾落在雪地里。鮮血噴了顧秋蟬一身,她卻像是沒感覺似的,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徐平瞳孔驟縮,的確沒想到顧應痕會當著百官出刀。“好好好!原來鎮國公是在毀尸滅跡?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狗賊!你簡直狼子野心!”
“毀尸滅跡?”顧應痕甩了甩刀上的血,冷笑著拍了拍徐平肩膀。“現在人證沒了,爾等還有何話可說?
分明就是爾等設的圈套!妄圖構陷太后于不義!”言罷,他回頭轉向周圍的兵卒,當即揚聲笑道,“你們都看到了!為了構陷太后,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似此等亂臣賊子,難道不該除嗎?”
“顧應痕,你以為殺了人證就可以掩蓋這等丑事?”姜云裳眉頭緊鎖,掰開人群便走了出來。“在場的滿朝文武都看到了,那男子就在長春宮被擒,即便算殺了他,你也改變不了太后穢亂后宮的事實!”
“事實?什么事實?”言罷,顧應痕一腳將白袍男子的頭顱踢下河去。“哪有什么人證?本公怎么沒看見?”說著,他抬刀指向徐平。“本公看是爾等想謀朝篡位吧?
徐平,還不趕緊交出蕭良圖和薛剛,你也打算與此二人謀反不成?這有上萬兵卒,倘若廝殺起來,傷了可就不美!除夕已過,你還不速速回府?”
“嘖嘖!有一套!”徐平笑了,取下腰間虎符不停的把玩。“就憑這群爛番薯,臭鳥蛋,你就想拿捏徐某?會不會太過草率了些?”
就在此時,皇城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震天的喊殺聲,顧應痕臉色微變,轉身望去,只見楊定率領著玄甲衛已然殺入城門。
“怎么可能?”李孚眉頭緊鎖,趕忙招呼著虎賁營朝城門而去。“大人,末將前去阻攔!”
“這兩千玄甲衛就是你的底牌?”顧應痕似乎并沒有什么意外,反而收刀歸鞘。“即便全為武者組成,單憑這些,可不夠!”
“自然是不夠的!”徐平并未反駁,同樣收刀歸鞘。“本將在城西也駐扎著八千精銳,國公爺忘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