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一馬當先,身后弓騎卒張弓搭箭,朝著徐州營側翼射去。漫天箭雨射下,圍堵眾人的騎卒頓時被射成馬蜂窩!
“先往西側突圍,待到聚攏,再隨本將殺回來!”說話間,徐平策馬向前,一丈威直指敵陣中心。“殺!!!”
聽聞此言,薛毅、楊定等將隨同玄甲衛緊隨其后。眾人于戰場左右突襲,只一個多時辰便破開數道口子。
時機已至,徐平來不及找尋林聿伯,領著眾將與殘兵便往西側高坡飛馳而去。“塊隨我這邊走!!!”
殘陽如血,將西側山道染成一片暗紅。眾人緊緊跟隨徐平,馬蹄踏過泥濘,濺起的血珠與污泥早已混成一片。
行進數里,眼瞅著就快離開此處,卻不想而前方高坡之上,兩列黑甲軍策馬而立,近千柄長槍斜指天際。
“吁!!!”見此,徐平猛勒韁繩,胯下戰馬人立而起,發出連連嘶鳴。幾息間,他握緊手中一丈威,目光掃過陣前,又回頭看向身后的兵馬。
玄甲衛尚好,鎮南軍殘部卻身形歪斜,甲胄上的血痂早已被汗水浸軟,順著甲片縫隙止不住的往下淌。
未等徐平開口,前方槍兵陣中緩緩讓開一道口子。
兩道身影從缺口處躍馬而出,郭正軍一身銀甲,右手握著韁繩,左手按在佩刀之上。許定山則身著黑鎧,腰間橫刀刀柄上的紅綢被山風卷得獵獵作響。
“徐將軍,別來無恙!”許定山拍馬向前兩步,語氣卻很是平和。“下馬受縛吧!”
風,裹著血腥味掠過!將高坡上的旗幟吹得“嘩啦啦”作響。
“……”見郭正軍與許定山并馬立在陣前,徐平死死攥著長槍,默不作聲。
幾息后,他抬頭望去,高坡上的敵軍陣列嚴整,前排兵卒半蹲屈膝,長槍斜指地面,后排弓手已拉滿弓弦,箭尖正對自己。
這還不夠,只稍作耽擱,徐平便能聽到身后傳來的馬蹄聲,當是追兵已至。
見對方不說話,許定山微微搖頭,催馬又向前兩步。
這一次他沒有開口,只是抬手朝向徐平比劃了個“下馬”的手勢,動作簡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見此情形,徐平喉結滾動了一下,他能感覺到身后殘兵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有絕望的,有不甘的,卻沒有半分退縮。
“他媽了個的!”念及于此,他緩緩抬起一丈威,槍尖指向高坡處。
正當他欲開口之際,一支羽箭突然破空而來,“噗”的一聲釘在他戰馬前的泥地里,箭尾兀自嗡嗡震顫。
郭正軍放下長弓,弓弦還在微微顫動。他沒有看徐平,只是抬手朝身后揮了揮,后排的弓箭手立刻調整姿勢,箭尖齊齊對準徐平的方向。“下馬受縛,免你麾下弟兄血濺當場。”
徐平低頭看著那支釘在地上的箭,箭桿上刻著的軍徽清晰可見。
幾息后,他緩緩抬起頭,高坡上的夕陽正好落在郭正軍與許定山臉上,兩人的表情隱在光影里,看不真切,卻能感受到那股子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身后的追兵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徐平甚至能聽到兵器碰撞的脆響,玄甲衛和鎮南軍殘部開始有人握緊兵器,呼吸也變得急促。
“吁!!”也就在此時,對側的高山坡頂傳來一道大聲呼喊。“陛下有旨!鳴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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