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銅鏡,她用桃木梳蘸了些桂花油,從發梢到發根緩緩梳理。原本散亂的長發漸漸變得順滑,隨后以玉簪為骨,熟練的挽出繁復的飛天髻,最后在鬢邊別上一支點翠步搖。
鏡中女子傾城絕世,眼神也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端莊與冷傲。
“把披紗遞給我!“說話間,姜云裳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分典雅與貴氣。
“……”徐平嘴角一撇,卻還是拾起地上的素白披紗甩給了對方。“今早不再過幾招?“
“就會鼓搗褲襠里那兩寸的小玩意,大話是真能說,繳械是真的快!”姜云裳從銅鏡倒映中看了眼徐平,語氣中更是充滿不屑。”昨日你交代的事,本宮會盡力去辦。
但季書同畢竟是頂級戰將,身邊還常年跟著數十名高手。尋常手段近不了他的身,能不能成,本宮不敢保證。”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晚上的夫君?如今雨過了,天晴了,你又覺得你行了?”說罷,徐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要的是結果,不是借口。事還沒做,就先給我打預防,你這些心思不如花在季書同的身上。”
“但你也要清楚……”姜云裳緩緩起身,上前一步俯視著靠在床上的徐平。“若是本宮真的動手,巖臺大營必然會亂。
那些將領大多都是皇兄的舊侍,倘若季書同一死,十五萬兵馬群龍無首,顧應痕定會借平叛為名插手。
到時,你我未必能占到便宜。”
未等徐平開口,姜云裳突然又道:“還有一點,若是你當真要與本宮撕破臉,那你最好也做足準備。
本宮可不是顧秋蟬,有的是法子讓你走不出這座奉天城。”
聽聞此言,徐平聳了聳肩。“大清早的不說些暖心話,有你這么當夫人的?”
“三寸長!呸!”姜云裳沒有再多爭辯,只是冷哼一聲,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紅色的裙擺掃過門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屋內才重新恢復了寂靜。
徐平起身穿衣,動作干脆利落。他從衣柜中取出一件玄色勁裝,腰間系上鑲鐵玉帶,將佩刀緩緩別在腰后…….
片刻之后,姜云裳剛走到前庭處,便看到薛若薇正坐在池邊的石凳上,給懷中的徐承岳喂著早膳。
她身著淺碧色的襦裙,裙擺上繡著細碎的白梅,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名貴的飾品。
薛若薇左手托著食盒,右手拿著銀勺,將溫熱的米糊一點點喂到徐承業嘴邊。
“咿呀!咿呀!”徐承岳穿著紅色肚兜,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偶爾伸手去抓銀勺,引得其母輕笑出聲,眼底滿是溫柔。
瞧著這溫馨的一幕,讓姜云裳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她緩緩上前,故意放輕腳步,伸手輕輕捏了捏徐承岳的臉蛋。“吃這么香?看來你娘把你照顧得很好。”
徐承岳被這突然的觸碰嚇了一跳,很快卻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他仰了仰頭,伸手便要去抓那揉捏自己臉頰手指。
薛若薇見是姜云裳到來,慌忙放下幼子起身行禮。“賤妾給夫人請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