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詛咒著,t的日本鬼子,真是不是東西,一邊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家里,然后一頭倒在了床上,眼睛無神,看著天花板發呆。
好一陣,他才慢慢緩過神來。
現在怎么辦?
是去自首還是伺機逃走?
現在去自首,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日本人已經切斷和他的任何聯系,軍統一定看不上自己,等待他的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如果找機會逃走,興許還有一線生機,軍統現在一定在監視自己,雖然很困難,但也要搏上一搏,反正都是死,管他呢,或許有奇跡發生,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主意已定,他翻身起床,透過窗簾縫隙,偷偷觀察著外面的動靜,觀察了一陣子,他發現有些可疑的人在他門前的馬路上不斷地逡巡,顯然監控得很嚴密,現在逃走斷然是逃不掉的。
他想還是等到下半夜再說,說不定那個時候,監視的人松懈了,就有機可乘了。
他于是把家里的金銀細軟都裝進了一個公文包里,又胡亂吃了一些東西,就躺在床上開始睡覺,等著后半夜的到來。
他心里惶恐不安,怎么可能還睡得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過往的種種,想到現在的處境,想到未來的生死未卜,心里后悔不已,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是現在沒有后悔藥可吃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就這樣思來想去,好不容易挨到了凌晨三點,這個時候是人最疲倦的時候,陳宗民爬起床,他不敢開燈,摸黑穿好衣服,提著公文包,他先到窗簾邊,從窗簾縫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躡手躡腳來到門前,輕輕地把門開了一條只容一個人進出的空隙,側身從空隙中出來,然后把門輕輕帶上,沿著墻根走進漆黑的夜里。
突然,幾條手電筒的光束照向了他,射得他睜不開眼睛。幾乎同時,幾個身影就撲向了他,陳宗民腿一軟,就癱倒在地上,心里念道,完了,徹底地完了。
幾個人上來把他摁住,只見最后走過來的一個人對他冷笑道:
“陳宗民,你以為可以逃的掉嗎?我已經在這里等候你多時了。”
這個人正是行動處第一大隊大隊長李洪,他因為不放心,親自到陳宗民家附近帶人蹲守。
李洪又對隊員們說道:
“馬上帶回局里進行審問。”
“是大隊長。”
隊員們應了一聲,把陳宗民架起來,塞進了不遠處的一輛小汽車里,然后疾馳而去。
十多分鐘后,小汽車駛進了局本部大院里,李洪命人把陳宗民帶去行動處的審訊室。
然后他急匆匆地來到副處長的辦公室,敲了幾下門,又喊了幾聲:
“副處長,副處長。”
都沒有人回應,他有些奇怪,周遠舉不是說他在這里值班,就睡在辦公室嗎?不可能睡得這么死,都叫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