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語氣嚇了畫兒一跳,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畫兒是你的女兒,你怎么可以這樣冷漠的對她說話呢?”翠屏雖然沒有主見,但是畫兒是他的寶貝心肝,這段時間一路走來,畫兒是懂事,更是讓他把畫兒當做了主心骨。
梅若鴻只覺得他們完全無法理解自己內心所想。他只不過希望能有個靜謐安寧的環境,可以心無旁騖地投入到創作之中罷了。然而今日卻突如其來地遭遇如此之多的變故,令他心煩意亂、難以平靜下來。好不容易才捕捉到一絲靈感的火花,結果瞬間就被無情地澆滅了,這使得他變得異常暴躁和不適。
要不是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恐怕他說出的話語將會更加尖酸刻薄、不堪入耳。他深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復那洶涌澎湃的情緒,并毅然決然地收起了畫架。
此時此刻,西湖畔的景致堪稱絕美動人:夕陽西下,余暉映照于湖面之上,泛起層層金色漣漪,猶如一面閃爍著光芒的鏡子。哪怕翠屏無法用言語去形容這番美景,但心中依然深感此景如畫般美妙。“為何不再繼續作畫呢?”她疑惑地問道。
“已經沒了感覺。”梅若鴻沒好氣的說。“你們回來了?大夫怎么說?”
畫兒被梅若鴻剛才那么一吼有些被嚇到,沒有像之前一樣說話。翠屏有些擔憂的說道,“大夫給開了藥,五個大洋一個療程,要喝三個療程。”
“咝,這么貴?”他手中剩下不到五個大洋了。“一個療程喝多久?”
“一個療程五副藥,一副藥喝三天,要喝半個月呢。”翠屏心中有些愧疚,他們來什么都沒能幫上梅若鴻卻要給他添麻煩,實在是不好意思。
“好吧,好吧。我會想辦法搞到錢的。”
隨便的吃了一點完全沒有葷腥的飯菜,三個人心思各異的去睡覺了。
畫兒和翠屏累了這么久,擔心了這么久,現在終于放下心神,不一會兒就呼呼大睡起來。
但是梅若鴻卻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他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睡,翠屏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當梅若鴻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他已經錯過了日出,自從他來到杭州以后,除了陰雨天,從來沒有錯過日出的。
心中不免又升起一股惆悵。
看到桌上擺放著飯菜,和昨天晚上一樣,還是一點葷腥都沒有?實在是沒有食欲。
門外,翠屏正在洗衣服,梅若鴻這個人平時邋里邋遢的,一個單身獨居的大男人又怎么會好好照顧自己呢?
那種衣服都是隨便洗一洗就穿在身上的,保證沒有臭味就是了,也許有那么一點味道,不過梅若鴻自詡那是男人味,跟他相熟的人也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