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什么!再不麻溜點兒,老子讓你們皮開肉綻!”
沙啞的怒吼撕破暗影島潮濕的夜幕。墨綠色的海水翻涌著腥氣,裹著咸澀海風掠過岸邊嶙峋礁石。話音未落,漆黑的長鞭已撕裂空氣,在空中甩出炸雷般的脆響。
鞭梢如毒蛇般狠狠纏上那人肩胛,皮革撕裂布料的刺啦聲混著悶哼在潮濕的空氣中炸開。暗紅血珠順著鞭痕滲出來,在粗麻布囚衣上暈開猙獰的。可即便后腰又重重挨了一鞭,那人依舊像生了根似的釘在原地,喉間溢出的嗚咽聲里摻著壓抑的顫抖。
眼前的暗影島正籠在濃稠如墨的霧氣里,嶙峋礁石泛著詭異的幽藍熒光,海浪拍打崖壁的聲響竟像是無數怨魂在嗚咽。
即便這群人曾在角斗場廝殺得滿身浴血,此刻面對這吞噬光線的黑暗,后頸的寒毛仍根根倒豎。
“給我聽好了!誰敢在這兒杵著不動,就當場敲碎四肢!拖上島。”領頭的士兵將染血的鞭子纏回腰間,金屬護手重重拍在腰間佩劍上,發出冷硬的撞擊聲。
他瞇起布滿血絲的眼睛掃視眾人,目光掃過那些發白的面孔時,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愣著等死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
話音未落,幾個膀大腰圓的士兵已抽出武器,獰笑著朝瑟瑟發抖的角斗士逼近。
剎那間,凄厲哀嚎撕破暗影島的死寂。幾名角斗士癱在黏膩的黑沙上扭曲抽搐,斷裂的四肢以詭異的角度彎折著,殷紅血線順著沙粒縫隙蜿蜒,與泛著磷光的海水交織成妖異的紋路。
咸腥浪潮漫過破碎的肢體,刺骨涼意裹著砂礫碾過暴露的骨茬,每一次浪頭退去都扯出更嘶啞的哭嚎,仿佛有無數利爪正將他們的魂魄從血肉里生生剜出。
那些僥幸未遭毒手的人踉蹡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冰涼的礁石,喉間溢出的恐懼嗚咽混著海風,被徹底吞噬在暗影島濃稠如墨的夜幕里。
“磨蹭什么!繼續前行。”領頭士兵靴底碾過還在滲血的沙面,濺起幾點暗紅碎末。他朝癱在地上的角斗士啐了口濃痰,轉頭沖手下一甩披風:“架起來!少一個都別想活著回去。”
幾個士兵如狼似虎撲上前,將斷肢者粗暴地拽起扛在肩頭,骨頭錯位的脆響混著痛呼聲刺得人耳膜發疼。
鐵鏈嘩啦作響,余悸未消的角斗士們佝僂著背,脖頸間的鐐銬在幽藍磷火下泛著冷光。
有人偷偷瞥向霧氣翻涌的島心,那些盤繞在礁石上的藤蔓正滲出暗紅汁液,像是無數只垂落的手臂在滴血。但瞥見前方士兵抽出寒光凜凜的長刀,他們只能咬著牙挪動腳步,拖沓的腳步聲與沉重的鎖鏈聲交織,如同為眾人敲響的喪鐘,朝著更深的黑暗中緩緩行進。
海風裹挾著咸腥掠過眾人,領頭士官瞬間收起眼底的暴戾,摘下沾滿血污的頭盔,單膝重重砸在濕潤的沙灘上:
“伊莉絲大人贖罪!這群賤骨頭不識好歹,耽誤了您的吉時。”他垂首時脖頸青筋暴起,卻仍將脊背彎成謙卑的弧度,余光瞥見女人那婀娜的身姿,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