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崽子怕是在娘胎里就灌了迷魂酒!”絡腮胡海盜拍著大腿笑得直不起腰,缺了門牙的嘴漏著風,“敢讓老大跟他走不如讓他先嘗嘗鉤子的滋味!”
其他海盜跟著哄笑,鐵鉤剮蹭甲板的刺耳聲響混著污言穢語此起彼伏。普朗克倚著船舵,雙眼在陰影里幽幽發亮,掌心把玩的骷髏骰子碰撞出細碎聲響——在這片海域,還從沒人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聒噪!”
周顯薄唇輕啟,冷哼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喧囂的甲板上。他眼神冷淡,隨意掃向那群哄笑的海盜,眸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幽芒。就在這一瞬間,空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攥緊,海盜們的笑聲戛然而止,動作也陡然定格。
他們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當場,臉上的笑意凝固成僵硬的面具。原本閃爍著兇光的眼眸,此刻光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的死灰,仿佛靈魂在剎那間被抽離,只留下軀殼在海風里微微顫抖。
普朗克瞪大雙眼,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那些平日里在海上兇神惡煞、對他唯命是從的手下,此刻竟如同一尊尊毫無生氣的雕像,死寂得讓人心生寒意。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干澀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緊握燧發槍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這是什么邪術”普朗克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在夜風中回蕩。他死死盯著周顯,試圖從這個看似瘦弱的孩童身上找到答案,可眼前那少年臉上波瀾不驚的神情,卻讓他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懼。這恐懼不同于以往面對敵人時的警覺,而是一種對未知力量的敬畏與不安。
周顯仿若未聞普朗克的驚問,周身氣場沉靜冷冽。他直視普朗克,眼神平靜卻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再次開口,聲線沉穩:“可以跟我走一趟了嗎”話語簡潔,卻似重錘砸在甲板上,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周圍死寂,唯有海浪拍擊船身,襯得這簡短的問話愈發擲地有聲。
普朗克獨眼微瞇,死死盯著周顯,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許久,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如果我說不呢”
話語落下的瞬間,手中的燧發槍悄然上膛,金屬碰撞的細微聲響在寂靜的甲板上格外清晰,槍口隱隱對準了周顯。普朗克臉上掛著一抹挑釁的笑,似乎在向眼前這個少年宣告,自己絕不會輕易就范,哪怕對方有著神秘莫測的力量。
普朗克的臉上滿是瘋狂與狠厲,他怒目圓睜,臉上的刀疤隨著扭曲的表情微微顫動。
“管你是什么鬼東西,老子可不是嚇大的!想讓老子乖乖聽話做夢去吧!”
話音剛落,他毫不猶豫地狠狠扣動扳機,槍口猛地一顫,火焰裹挾著嗆人的硝煙噴涌而出,尖銳的槍響在海港上空回蕩,子彈如流星般向著周顯疾馳而去,劃破了夜的靜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