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春真正坐起來了。
他揉著眼睛，雙目茫然的看著高洋。
“你是高洋隊長，等等，我不是死了嗎？”王立春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猛然看向五步蛇。
五步蛇的表情比他還吃驚，他幾乎勉力單手支撐身體，露出了比看到母豬上樹都震驚的表情，“不會，我的獨門毒藥，不可能！”
“他他……他”，王立春指著五步蛇，“高隊長，這個人是誰啊？”
微微一笑，王立春這時候假裝不認識五步蛇，顯然在演戲。
高洋卻懶得搭理他了，咳嗽一聲，“王市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和崔金石的關系，現在就是樓下賣冰棍的老太太都知道了，就像你和薛野的關系。”
高洋都攤牌了，可王立春不知道是不是往日高高在上的毛病又犯了，他威嚴的說：“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對了，我為什么在這里？”
聞言，高洋無奈扶著額頭。
隨后，取出了執法記錄儀。
看到這東西，王立春滿臉的頹然。
“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來的？怎么繞了一大圈幽會情人的？”高洋揮了揮手中的迷你攝像機。
王立春嘆息一聲，一言不發。
可實際上，王立春不知道的是，這記錄儀里，啥也沒有！
高洋總不能把自己一躍十米的第一視角給錄下吧，那樣，高洋非得進“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被按在手術臺上做切片試驗。
可王立春不知情啊，他頹然的坐倒，看向死不瞑目的薛野，“這個女人是電視臺的主持人對吧。”
“夠了”，五步蛇崔金石似乎看不下去了，“王立春，你這個賤人，你女人為你死了，你就不傷心。你比我還不如。你那點破事，幼兒園大班的孩子都知道。”
王立春急的滿臉通紅，“高隊長，他胡說，我一向為官清廉，更不可能和這個女人有關系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擔保，不信你去查，我完全為我說的話負責。”
搖搖頭，高洋暗笑，有些政客的話，比某部小說里描寫的“坐忘道”都不可信。
但高洋沒工夫和王立春閑扯，他起身，扶起五步蛇。
其他兩個人詫異的看著高洋。
“王市長，你要是記不起來了，這樣，我先走，讓五步蛇和你聊聊天，說不定，這有助于你恢復記憶。”高洋說著，把五步蛇扔在了王立春身邊。
然后高洋轉身就走。
王立春如兔子一樣跳起來，可踩到了薛野的尸體上，摔進了浴缸。
他終于爬起來，不顧腦袋被磕破，高喊道：“高隊長，我想起來了，這個人是殺手。”
高洋轉身，搖搖頭，“你這還是沒想起來啊，我先走了。”
“啊！”王立春高呼，看著五步蛇怨毒的眼神，腦袋連續搖晃，“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認識他，高隊，別讓我和他待在一起，我怕！”
“賤貨。”五步蛇搖搖頭，隨后摔倒在了浴室地板上。
他暈過去了。高洋的一拳太重了，尋常人早就死透了。
所以，即使高洋離開，五步蛇也沒有能力傷害王立春。
見狀，王立春嘴角抽搐，他知道高洋耍了他。
可有什么辦法，他是真的怕五步蛇下手啊。
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生命故，二者皆可拋——這是王立春的信條。
高洋冷冷看著滑稽的王立春，對下五步蛇手比較狠，主要是他不想對方還能動彈，給補槍什么的，那是電視里橋段，很扯，也很讓人無語。
而王立春忽然就哭了，他蹲在地板上，望向了薛野的尸體，淚水簌簌的朝下掉：“我對不起你啊，小薛，是我害了你。放心，你心心念念的主任位置，我一定讓人給你留著。”
不屑的笑著，高洋指著薛野的尸體，“這就是你的懺悔——人都死了，還搞這套。你徹底無藥可救了。”
跪倒在地上，渾身的水往下流淌著，王立春腦袋著地，撕心裂肺的哭著。
天知道他在哭什么。
正說著，張天方和杜曉曦沖進了屋子。
“隊長，這怎么回事？”張天方看著滿地狼藉。
哭泣的市長、死去的播音女主持，以及暈過去的乞丐，這是個什么場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