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顯貴一咬牙,“我聽說,就是陳廳長,也是洪顯貴的座上賓!整個龍江警界,甚至政法界,都有洪顯貴的人啊。”
杜大用聞言暗嘆一聲,這個洪顯貴滲透的這么深,雖然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超過了預期。
高洋不在,少了個干將,這些貪官污吏不好對付啊,
可表面上,他卻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些話都要寫下來,如果你還有點良知,就好好悔過。”
淡水湖苦笑,抹著眼淚:“老師,我已經萬死難辭其咎,洪顯貴他喪心病狂,還有樓山海,這個人也是瘋子,您千萬小心。他急了,什么人都敢殺!”
杜大用擺擺手:“我要是怕,就不來濱河了!”
但他卻在想,是時候將樓山海的家人,接到政法委來,以備不時之需。
很快,淡水湖寫好了悔過書,杜大用隨便一看,觸目驚心!
樓山海居然私藏武器,而且多次到各地為洪顯貴站臺。
而且,去年發生的幾起殺人案,樓山海都為洪顯貴站臺了。
其心可誅、自尋死路!
他看著窗外,龍江的政法系統爛到了根子,可他這個書記居然還蒙在鼓里!
他立馬給省委祈書記打電話,要求逮捕樓山海!
祈書記在電話里,說了句奇怪的話:“杜書記,你說特勤局長樓山海涉案?可就在剛剛,省委的幾位同志,要求我調動他的職位,到禁毒局去,那里出缺了嘛。”
杜大用一聽,也吃驚起來,是巧合嗎?
不會!
幾個省委常委出面,說明有人串聯,那會是誰呢?
洪顯貴?他有這么大能量?敢對常委們指指畫畫?
杜大用迅速判斷,很快得出結論,很可能是提拔了張槚樞和羅書記的崔東海!
這個老僵尸,死而不僵,又出來活動了。
之前,高洋將崔家在龍江的根子拔出來,高洋剛死,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彰顯姿態。
“祈書記,您的意見呢?”杜大用不答反問,他要弄清楚祈書記的意見。
祈書記沉默片刻,才說到:“這件事,我要和上面溝通,一個是監察系統的虞老,一個是我的老領導,實話實說,龍江這潭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深,高洋同志犧牲了,我們不能讓他白死。”
杜大用聞言心里踏實了,當領導的輕易不表態,但凡表態,就會一往無前。
這都是官場的潛規則了。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穩住樓山海,抓住這個害群之馬!
正想著,忽然樓里停電了!
他一愣,隨即身邊出現了馬毅的聲音,“書記,有人搞破壞,我讓手下去抓?”
杜大用低聲道:“不用,要做出我們沒審出什么的樣子,你懂嗎?”
馬毅嗯了一聲。
杜大用有些奇怪,這個馬毅和高洋關系那么好,可來了幾個小時了,并未表現對高洋死去的悲慟。
難道他是鐵石心腸?
他忽然想到,濱河局長虎愛國,似乎也沒有那么悲慟,高洋可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還有羅永冉,這個膽大心細的龍城局長,甚至不很積極查案,到同陵去看了高洋的干女兒白淼淼。
這些人可都是高洋的老相識了!
他隱約覺得不對勁,難道,他們和高洋的關系,只是泛泛之交?
應該不是。
杜大用判斷,這些人很可能掌握了自己不掌握的線索。
肯定和高洋有關。
會是什么?難道高洋的案子,另有隱情?
這些問題在腦子里一閃而逝,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準備召開個新聞發布會,宣布案情已經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