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高洋和王莫涵在檢察院招待所吃晚飯。
王莫涵喜歡打叫屁股的游戲,眼花繚亂的,高洋不喜歡。
他拿起一本《文正家書》讀了起來。
“局長,有件事我一直想問。”王莫涵轉身向高洋。
高洋笑著合上書,“崔東海為什么那么拽?”
王莫涵點點頭。
高洋起身,“就是想營造自己不怕的人設,俗稱裝逼。”
王莫涵:‘啊?’
正說著,檢察院的工作人員敲門,說崔東海要見高洋。
王莫涵伸出大拇指,“看來他不裝了。”
高洋見到崔東海時,他氣息萎靡了不少。
其實,如果不是上面要求崔東海必須認罪,高洋才懶得搭理他。
“高洋,我有三個問題。”崔東海直視高洋眼睛。
高洋不屑道:“說,我不一定回答。”
崔東海提高音量:“你對付我崔家,是不是因為,和浩然的那次沖突。你不覺得你有些小題大做?”
高洋聊這個就不困了,冷冷掃了眼崔東海,看上去這個人不是開玩笑,“呵呵,拿別人前途開玩笑,這就是你們這些權貴的無恥之處。你們一句話,能讓有才華的人埋沒,讓他的努力徹底無用,這是扼殺了人啊。直到現在,你還覺得做得對?”
崔東海搖搖頭:“搞政治,不是你搞我,就是我搞你,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也不會放過你。”
高洋笑了:“在你們的世界里,只有利益和爭斗,所以以你的格局,永遠不能再上一步。于國家,你們就是東林黨;于老百姓,你們就是閹黨。”
崔東海沒想到高洋忽然引用起大朱王朝歷史來,他皺眉;“你以為站的正直?我問你,你破案時,難道沒用過一點的非法手段?”
高洋并不否認,“當然,如果我一切循規蹈矩,不要說抓你,就是一個縣的局長就能讓我束手束腳。”
“可你為什么還大言炎炎,搞的高高在上?!”崔東海激動起來,“我最看不慣你和虞綱那樣的家伙,好像只有你們代表了正義。可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是灰色的,絕不存在絕對的正義。那是這個人類社會,給被統治者描繪的美夢罷了。”
高洋并沒有反駁,因為崔東海說的也是對的,可他還是不屑道:“你我的區別,在于出發點。你為自己和利益,可以不顧一切;而我為了破案,致自己于不顧。所以,我坦坦蕩蕩,正義凜然,你呢,小人戚戚,外強中干。”
崔東海愣住了,高洋擊中了他的內心!
不知道何時起,他一切以利益為轉移,但凡擋住他路的人,都得搬開。
甚至,有的人這是堅持原則,他就以權力的名義,讓這個人永世不得翻身。
可他不服氣,怒道:“天下的官兒,你和虞綱這樣的又有多少?寥寥幾人而已!其他人都是崔東海!你想澄清吏治?難道天下獨黑你獨白?那又于羋原那樣的空想家有何區別?”
高洋伸出兩根手指:“第一,羋原的上級是湘懷王,一個懦弱貪婪的蠢貨;第二,羋原只會交換什么眾人皆醉我獨醒,可不知道聯絡同道,不知道掌握暴力,不懂斗爭是一件藝術性工作。說白了,他是個理想主義者,但即使如此,他也比你這種蠹蟲要強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