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昌黎最近是極其忐忑。
他到灤州督查，幾乎什么也沒查出來，最后還讓龍云飛背鍋，幾乎完全毀掉了一個優秀的警察。
可高洋到了灤州后，不僅徹查了灤州的驚天貪腐窩案，龍云飛更是起死回生，成為灤州警界的一顆新星。
誰都知道，石昌黎會被問責和調查。
可問題是，這樣的問責一直沒有到來。
石昌黎這幾天過得度日如年，每天就呆坐在辦公室。
之前，經常有人上門噓寒問暖、溜須拍馬，企業老板也經常找他去打高爾夫。
如今，門可羅雀，下屬見了他都躲著走。
人情冷暖，石昌黎算是完全體會到了。
他甚至有些期待調查組的人來調查他了，好結束這種夜里行路不知深淺的困境。
上面，副部長李喜旺也幾乎斷了聯系，老領導燕趙政法委書記鄭雪山估計也是自身難保。
不過，就在第四天，他收到了鄭雪山的消息，讓他趕快到燕都某會所相聚。
石昌黎本來是拒絕的，但鄭雪山說，他發現了灤州的重大問題，很可能戴罪立功。
石昌黎就去了。
這里名為流水落花，是燕都乃至全國聞名的銷金窟。
石昌黎來過幾次，這里上班的女孩要求穿平日的衣服，不統一服裝。
大多數都是良人，什么白領老師、學生主婦，反正風格是獨樹一幟。
平日里，石昌黎偶爾來過，知道這里的老板有很深的背景，具體也不清楚。
到了三樓的包間，他看到了鄭雪山和李喜旺，以及一個陌生男子。
石昌黎一愣，露出懷疑的目光。
李喜旺卻主動起身，招手，“小石，這個是渝州的王莫揚，做生意的，他帶來了重要消息。”
石昌黎依然懷疑，“敢問王老弟是什么身份？”
王莫揚長得非常帥氣，但此刻滿眼血紅，像是吸過了，他嘴角一咧，“石局，高洋你熟悉是吧，他在龍江有個得力助手叫王莫涵。我是王莫涵的弟弟。”
石昌黎一愣，他當然知道王莫涵，此人是高洋的左膀右臂，如今已經是龍江省刑偵局的實際負責人，很快就會龍江省廳的副廳長。
王莫揚呵呵一笑：“我知道諸位目前不好過，但我帶了了消息。”
李喜旺微微點頭，而鄭雪山卻有些等不及了似得，擺擺手：“明說了吧，灤州的市長鄭方存在重大嫌疑，高洋很可能對他動手，咱們要趕在高洋之前。”
石昌黎再次吃驚，“這個人很低調啊，他有問題？王老弟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莫揚不屑道；“是我哥哥無意透露的，我和他從小不和，家里人都喜歡他，如今，他就在灤州！我希望幾位領導能搶在高洋面前動手，讓王莫涵吃癟。”
“就為了和你哥的仇恨？”石昌黎盯著王莫揚。
王莫揚靠向沙發，氣場十足，“當然不是，如果諸位能成功，我希望得到五百萬的好處，還有就是渝州雪亮工程的代理權，對你們而言應該很簡單吧。”
石昌黎臉部肌肉牽動，對于這種小癟犢子，他實在不屑一顧，但眼瞅李喜旺和鄭雪山都同意，他也只好壓下疑慮。
李喜旺示意王莫揚離開，隨后笑嘻嘻的他臉色一變；“今晚王莫揚就應該出現在渤海的海底，你們說呢？”
鄭雪山擺擺手；“沒問題，他知道的太多了，不過我查了，高洋確實在灤州！王莫揚的情報沒有錯。”
李喜旺嗯了聲；“抓住鄭方，立馬物色合適人選狀告高洋，讓高洋先進去，咱們就有了喘息的余地，以后的事情，不就好說了嘛。”
石昌黎聞言暗暗心驚，這兩個老狐貍，誣陷高洋，真不是東西。
石昌黎想，他們能殺王莫揚，自己也可能遭遇毒手，干脆投靠高洋為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