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熙攘,商錯眉眼沉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帝君?”
旁邊的仙人疑惑著下意識伸手過去,卻遭到一層冰冷的結界阻隔,在其余人幸災樂禍的嘲諷目光中悻悻收手。
【不知道少帝君最討厭別人靠自己太近嗎,居然還不自量力膽敢去觸碰他】
隱匿的傳音在說著這些,但他們恭敬揣摩著想法的對象正看著某個方向出神。
因他眉頭越皺越緊,他們都以為他不喜那人。
龍君唇角的笑愈發意味深長,而其余人呢,早就有看南潯不慣的仙在,此刻想著總算是能看她笑話。
他們嫉妒她與生俱來的天賦、嫉妒她如此好運在天雷之下不僅未死還得到突破、嫉妒她年紀輕輕便成就金仙,無論何時都壓他們一頭。
千萬年前鳳凰便得天命所愛,鼎盛多時,還比別的仙多一條命,如今式微,不知多少仙在對他們積攢下來的資源虎視眈眈。
然而南潯往這個方向而來的腳步卻突然停了,皺了皺眉然后又嘆息一聲,接著調轉方向去了星紀那邊。
想看她上來攀談然后被拒的那些人輕嘖一聲。
“那鳳凰前不久剛失去仙侶,正傷心著,大概確實沒什么交際想法。”
“怎么,你也想帶她走出情傷?”
“呵,我可沒有那個本事,那些俊俏仙君都折戟,別說我們了。”
“所以你的確有那想法對吧?”
“其他的不談,那凡人可真是好命,活著時得了全部偏愛,死了就更別說了。”
商錯靜靜聽著這些,自從他歷劫歸來,無論走到哪里都能聽到那種討論。
說那鳳凰深情,說她有一摯愛因她而死,說她種種痛苦可憐。
“剛剛看她那模樣還以為認識少帝君呢。”
“我不認識她。”商錯回答。
“少帝君不認識也正常,那鳳凰一向驕傲跋扈,如今突破更是要把所有人踩在腳下了吧……少帝君?!您去哪?!”
說話的人被一擊警告,震出內傷,其余說過南潯壞話又或是表露出對她愛慕的也沒有幸免于難。
“聒噪。”他丟下這兩個字就徑直往那邊走。
山不來就他、他便去就山。
那邊的南潯正神色淡淡聽著宿晏和星紀吵架,余光則是瞥到商錯走過來的身影,唇角微不可察勾起,但表情依舊懨懨。
宿晏抱臂怒懟星紀:“真是命大沒把你弄死,你說!前兩天變成那凡人模樣爬阿潯床的是不是你!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呵呵,你又不是阿潯未婚夫了,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更何況手段這種東西啊,只要有用就行。”
星紀雖中氣十足和他對罵,但修為的倒退任何人都能看出,當初宿晏險些真把他弄死,在南潯求情之下才撿回一條命。
他都這樣了還在犯賤,作勢就要倒在南潯身上,“阿潯,你看他~”
但他沒倒,反而被一股力量推到老遠,差點摔了一跤。
“宿晏!”
“不是我!”
他們不約而同轉頭看向那個逐漸接近的人,同時皺眉:
“少帝君?”
雖然許久沒見,但對方還是這樣,不僅要戴面具還要用云隱術遮住自己真容,聽說是因為修煉的功法特殊,真是神神秘秘的。
這邊因為少帝君的到來,其余仙交談的聲音都逐漸小了,微微低頭小心翼翼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們可都聽見了那群不懷好意的人在少帝君耳邊說了什么,他難不成真的因為那些話對這位在自己之前突破的金仙生出了惡感?
“剛剛為什么不過來?”
嗯……嗯?
大家抬頭,眼睛眨的飛快,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南潯倒是神色不改,還在精心打理玉桌上的芙蓉花,隨便回答一句:“以為是故人,誰知道不是,就不過來咯。”
“哪位故人?”
“與你何干?”
兩人之間陷入靜默,商錯緊緊盯著她,內心不受控制涌現著愛恨交織的復雜感情,想要靠近她,但更想歇斯底里質問她。
質問什么不知道,但無論得到的是什么結果,他都想把她關起來,誰都找不到,再也不想看到她身邊圍著一群狂蜂浪蝶無能為力。
眾目睽睽之下,連別人靠近都不準的少帝君拉住了不耐想走的南潯,引得大家捂嘴按回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