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下屬們搬家的過程中,席予清手肘支在桌子上正偏頭看向身旁玻璃花房里盛放的各種鮮花。
他下意識伸手想要觸碰,但是怕手指弄臟玻璃,于是只能收回。
過去的這么多年里,他就和那些花朵沒什么兩樣,被所有人小心翼翼對待著,生怕某一天就枯萎死掉。
他總是在忍,忍耐疼痛、忍耐孤獨、忍耐隨時都會死去的不安感,忍得久了,就連他自己也誤認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在見到潯之前,他只是想來告誡這個和他有相似之處的人遠離不該接近的人,別再像“前世”一樣重蹈覆轍。
但現在,他覺得他們應該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最重要的是,他要待在這里,直到確保潯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那個女人……
“來人。”
“是。”
“之前讓你們查的那個叫季染的學生,有監視到什么有價值的消息嗎?”
“有的,稍后我們立馬發給您。”
“對了,少家主,東西都已經搬完,沒有驚動到任何人。”
“嗯,那你們全都可以離開了。”
“家族那邊……”
“我做事需要向誰報備么?”
普通的疑問句不帶半點其他威脅的意味,席予清直起身體稍稍往后靠。
在日光之下都依舊冷淡透澈的眼轉向他們,底下無人敢和他對視。
“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也具備獨立生活的能力,以后別再說一些我不想聽到的話。”
“是。”
少家主似乎在這件事上格外執拗,他們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強烈的想要做些什么的模樣。
明明往常淡得像是要羽化飛仙的修道人士一般,即使生病最痛的時候都能無事發生似的。
大概是從某一天開始,他像是找到了某種意義一樣。
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少家主,有事呼喚我們。”
“別離這里太近。”
“是。”
大家紛紛把頭低下,接著順從離開。
剛剛還不怒自威的席予清拿出手機,發短信時唇邊自動浮起笑意:【潯,你大概什么時候回?】
【晚一些,估計要到傍晚,大概六點多。】
【好的,我等你。】
身處棒球場的南潯看著消息沒忍住發散思維。
席予清和她說話的時候很有人夫感,因此總是勾得她蠢蠢欲動。
這樣一看,那她現在算什么?明明已經有正宮等在家里卻還跑出去偷吃的人渣?
她被這種比喻給逗笑了。
“學長,什么事這么開心?”
“沒什么。”
聞頌用毛巾擦著剛沖完澡濕潤的頭發,眼神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