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默而美好。
“畫家先生,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呢?”
“我忘了。”
一號知道自已回答的不是南潯真正問的,但是他不想用副本給他的身份來糊弄對方。
他是怎么來到無限副本的世界呢?忘了。
只記得他一開始也和別人一樣在艱難求生,遭受過背叛、經歷過所有人性的黑暗面,他最終也變得和那些人一樣麻木、自私、冷血。
不要說是npc,即使是玩家,如果阻擋他完成任務,他也會毫不猶豫殺掉。
活著很艱難,他的目標似乎只有活著,和其他的各自有執念的玩家不一樣,他除了活著就沒有別的想法。
直到現在。
他找到了自已的執念。
“說起來,畫家先生,我好像沒看清楚過你的長相。”
南潯拉開他的手轉身,一雙眼還是霧蒙蒙沒有焦距,比窗外的朦朧煙雨色更美。
一號正疑惑著她接下來要做什么,接著他的臉就被一雙稍顯冰涼的手給捧住了。
淡淡花香隨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與此同時,他也可以看到自已在她的眼眸中倒映的模樣。
就好像被名為感情的絲線束縛得動彈不得,卻甘之如飴。
他撤了道具,讓南潯可以看到他真實的臉。
對方的指尖撫摸著他五官的輪廓,認真的眼眸在看他。
手指從稍顯秾麗的眉眼撫過,然后沿著眉骨邊緣往下,到了眼角,在那顆黑色的小小淚痣上停留。
“畫家先生和我想象的長相不太一樣。”
“你想象的是什么樣?”
一號到聲音啞得不像話,就好像在進行一場堪稱酷刑的忍耐。
他在忍著不要現在就湊上去親吻他的npc,盡管對方是那樣的美麗動人、漂亮可愛。
“我想象的會是那種很凌厲的、很嚇人的……”
南潯一邊描述一邊繼續看清他的長相,兩人的距離近到可以呼吸交融。
指尖來到他的鼻尖、嘴唇、下巴。
一號就這樣盯著她。
他已經逐漸要站在所有玩家的對立面,因為他沒有找到帶走npc的方法,能做的只有在等主神回應之前盡可能延長待在副本里的時間。
那些人的任務,是他在破壞。
玩家會永遠留在這個副本里嗎?還是說,迎接他們的只有積分耗盡之后的死亡?
“要怎樣……才能帶走你……”
一號呢喃著抱緊她。
“畫家先生想帶走我?可是我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這座城。”
“你要和我走,在這里,你只會遭遇更加殘酷的事。”
他的語氣篤定,面上卻是自已都沒發覺的恐慌和不安。
“……總會有辦法的。”
一號吻她,看似是他在支配著他的npc,事實卻不是這樣。
被無數玩家和boss懼怕著的殺神,此刻但他卻像是困在牢籠中的囚徒,在尋找著渺茫的希冀。
“我會帶走你。”
我的、只屬于我的np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