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后視鏡看到了后座的阿來在發呆。
他跟老三都側頭看著窗外的夜色,神情是那樣的凝重。
即便對于他們這樣的,混了有一段時間的人而言,拿刀砍人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在我看來,混黑道的有幾種人:
一種是云市那幫小崽子那樣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頭腦十分簡單;
一種是我們三個這樣的,有點經歷,膽大心細,知道收斂也敢放肆;
還有一種是姑父黃坤那樣的,沉著冷靜,看起來就跟社會上的正常人無異,甚至有點老實可欺的樣子,但是真的動起手來,卻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物;
最后還有一種,就是龍叔和許夢嬌那樣的,捉摸不透,氣質非凡,不怒自威。
這次我沒有叫姑父來幫我。
私下老三問過我一次,要不要叫坤叔,我說不要了。
我跟老三講,姑父其實也提過,叫我行動的時候告訴他,但是我不想拉他進來。
首先是姑父還有個姑姑要照顧;
其實,他現在是金鳳凰的人。
許夢嬌明確說了,她不能明面上給我派人,但我可以私下找金鳳凰的人幫忙。
我看來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最好別找金鳳凰的人。
那既然要做,我就做到最好,我就一個都不找。
她或許是想看看我的本事在哪里吧。
我要是找了姑父,這事性質就變了,我在許夢嬌心里的權重就變了;
最后,我要是隨便調動姑父的話,這可能會給許夢嬌留下個不好的印象。
做老大的人都是擔心下面人拉幫結派的。
還有一層私人感情的原因,我沒跟老三講,那就是姑父一直照顧我,我不想再麻煩他了,往后有機會,就讓我照顧一下姑父吧。
出租車司機似乎感覺到了我們的異常,頻繁轉頭看我,可是他并沒多嘴。
等我們到了地方給了錢后,這司機一溜煙的就跑了。
這司機的素質,側面也可以看出這年代這地界是有多亂。
我們三個在夜市不遠處下的車,抄小道繞過幾個探頭之后,來到了好運游戲廳門前的一處廣告牌后面。
已經是夜里兩點五十。
游戲廳里頭的燈已經關了,一個個子矮小的平頭小伙兒從里頭出來,把一個大垃圾袋扔進了門外的垃圾桶里,隨后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人。
這個平頭我們之前在百事順見到過,他本是負責那邊的場子的。
“看樣子他們的人都到了。”老三沉聲說了句。
我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腰間的爪刀,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上吧?”阿來陰沉著臉道,我看見他眼里已經沒有了恐懼,剩下全是怒火。
“走!”我第一個走出廣告牌。
他們倆快步跟了上來。
此時我們三人的腳步都無比堅定。
我腦子里已經沒有了任何雜念,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掃了眼前的游戲廳,把他們干服!
我們三人穿過一排賣衣服的攤位后,就來到了游戲廳門前,里頭黑洞洞的,看不到人。
“上!”我大步跨進了門。
等我們三人一進來,里頭的燈突然全部打開了。
緊接著,身后的卷閘門被剛才丟垃圾的平頭拉下。
屋里站著一排的人。
劉麻子站在前臺的后面,叼著煙兩手撐著桌面,笑盈盈的看著我們。
他們不止15個打手!
不知道從哪里又喊了外援,前臺前面烏壓壓站著二十來人。
我也來不及細數,應該20個人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