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趴著的山羊胡男子,劍眉星目,一臉正氣的樣子,正是梅江河了。
只是,此時的梅江河,早就沒有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分驕傲和威嚴。
像一條死狗一樣的趴在地上,屁股中了一槍,血流了一地,浸濕了他那高檔的盤扣古風上衣。
受傷部位傷口洞開,子彈打進去的地方,像個小小的火山口一樣,肌肉腫起來,紅紅的。
零星的碎布,黏在了傷口上,碎布跟著身體的顫抖而微微抖動。
車燈正對著梅江河的臉,射的他不敢直視我們。
在他的左側,是他老婆和女兒的尸體,頭被衣服蓋住。
梅江河面前,在客廳門口院子的地上,擺放著一排黑衣人的尸體,那是他的保鏢。
還有4個人,被綁著手腳,塞著嘴巴,被繩子固定在了椅子上。
那四人中,一個是梅江河的長子,還有兩個是他的父母,最后一個是他丈母娘。
一家人都到齊了。
真好。
省的我到處找了。
李響把車燈關了,熄了火。
遠處的狙擊小組還在房頂上,觀察著別墅動靜,防止有人進來干擾我們。
趙子旻過來給我開門,沉重的防彈車車門,讓趙子旻愣了一下。
沒拉過這么重的車門,用的是一般的力,一下子就沒拉開。
趙子旻手上加力,這才打開了車門。
一股腥風吹進車里。
我一腳邁出了這臺價值千萬的防彈寶馬車。
“哥。”
“嗯。”
“都在里頭呢。”
趙子旻展臂請我進屋。
“辦的好。”
我拿出了自己的那把沙漠之鷹。
這把家伙事,不好帶,插在腰間太費事了,太重了,往下墜的感覺,沒有大黑星輕便。
但是這把家伙事,威力驚人,震懾力十足,我還是喜歡帶它出門。
“我沒帶好隊,死了兩兄弟。”
“嗯,正常的,叫人把那兩個兄弟送回去,叫坤叔處理。”
“已經送回去了。”
趙子旻臉色沉重,摸了摸臉上的血,壓下了腰在前面走著,引導我往客廳走。
到了門檻的時候,趙子旻的腰壓得更低了,手都要碰到門檻了。
“注意腳下。”
趙子旻細心的提醒著。
他往常可沒這么積極熱情,這是有兄弟死了,他心里有愧,怕我責罰,也是做給兄弟們看的。
來到客廳,里頭的一幫兄弟朝我躬身致意,齊聲喊道:“山哥。”
穿著黑色襯衣的我,一手插兜,一手抓著沙漠之鷹,輕輕嗯了一聲。
趴在地上的梅江河,此時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身子微微抬起,手肘撐著地一臉苦相的看著我。
嘴巴抖了抖,似乎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已經是一條要死不活的狗罷了。
我抬眸看向他身后,被綁在椅子上的四個家人,眼角微動,露出鬼魅的笑。
梅江河的長子,見了我之后,嚇得眼睛瞪得老大,塞著布的嘴吚吚嗚嗚的叫著什么。
還有三個老輩,估計見得多了,看起來就沉穩一些,紛紛躲避著我的目光。
這些人,穿的都十分考究。
看那幾個老輩,穿金戴銀不說,單就身上的衣服,那都是定制款帶刺繡的,一件衣服隨便都上千了。
我低下頭,緩緩抬起手,看了看油光锃亮的沙漠之鷹,打開了保險。
咔。
清脆的金屬響動傳來。
梅江河無法起身,只能轉著身子,昂起頭看著我,臉上頓時緊張起來。
“陳老板……不要做絕了,給條路走。”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