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少年正欲離開,忽然停了下來。
他起身,抬起頭,如電般的目光盯著周忠義。
這目光看得周忠義渾身不自在,感覺今天早上是不是忘記洗臉了。當然,他不是忘記,他本來就沒有洗臉。
隔著幾米距離,周忠義感應到一股強烈的殺意。
他站起身跑了過去,和對方保持著十米距離,很有誠意道:“兄臺,你是中國人嗎,能不能聊兩句?”
他非常想打聽一下妹妹的情況,至少知道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夠找到妹妹,這個是他唯一關心的事情。
然而,高冷少年并不給面子。
他緊握著長劍,冷冷注視著周忠義。
莫非這位仁兄不是國人,聽不懂我說話?
這極有可能,他心念急轉,問道:“`you`speak`English?”
高冷少年一言不發,仍舊冷冷瞪著對方。
周忠義的信條就是愚鈍并不可怕,認真才最可怕。他又問道:“考瑞爾?霓虹姬?”
現在年輕人看片比較雜,兼收并蓄,幾句簡單的韓語、日語都會幾句。
高冷少年永遠那么高冷,還是一言不發。
周忠義體現出不屈不撓的奧運精神,雙手合十,道:“莎娃迪卡!”
高冷少年完全不鳥他,好像聽不懂他說的話,只是兩眼仍然冷冷地看著他。
周忠義還不死心,使出最后絕招:“主體思想萬歲!你是不是啞巴?”
這一次,高冷少年有反應了:“滾!”
周忠義愣了一下,然后怒了:“靠,你會說漢語,干嘛半天不吭聲?”
“滾!”高冷少年還是那個字。
“兄臺,做人不要這么傲嬌,中國人何苦為難中國人?”周忠義再好的脾氣也有些怒了。
他一副擺事實講道理的模樣,接著說道:“我沒別的意思,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對方聞言更冷漠了:“滾!”
連續三次被人勒令滾粗,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在這陌生的娑婆世界,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類,而且還是祖國同胞,周忠義壓住了火氣,問道:“人類在這里不是應該守望相助嗎,向你打聽一個人都不可以?”
高冷少年深深看了周忠義一眼,似乎在分辨對方究竟是個菜鳥,還是偽裝的高手。
片刻之后,他終于不再說滾,破天荒地多說了幾個字:
“滾,弱者不配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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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收拾完戰利品,徑直走了。
當一陣晚風從湖畔吹來,一輪圓月從樹梢里面露出臉來。
今天,是他進去娑婆世界的第二天,但是看到那輪銀盤般的圓月,他還是想念家里的父母。他那淘氣的妹妹,也不知道在哪里。
想到這里,他黯然傷神,很是失落。
特別剛才那少年的話,給了他一百萬點暴擊。
在對方高冷,強硬的氣勢之下,周忠義發現自己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他發現自己心里堵得慌,仿佛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候。
他和高冷少年的差距,就像老鼠對大象,沒有絲毫取勝的希望。
最終,他唯有眼睜睜看著對方飄然而去。
“弱者,不配與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