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我們丟了東西,想看一看監控,麻煩了。”吳峫笑的和善,今天掛了一天的笑臉,低三下四的求人,感覺臉都要僵了。
老人睜開雙眼,其中一只眼睛的顏色有些淺,他的目光沒有跟隨說話的吳峫走,反而定在了一旁觀察架子的張啟靈身上。
張啟靈進入的位置是一面貼墻的展柜架,以老人的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他想干嘛,而張啟靈不是第一次進入這種地方,這個和吳山居差不多的店,讓他的思緒飄遠。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只是用發丘指的指腹按在一些瓷瓶身前后晃了晃,觸感不對,他篤定的說,“假的。”
老人的眸子有些暗光,似乎是對張啟靈的拆穿很不滿:“想知道他們去哪,就不要亂動……”
“小哥,咱先不碰了哈。”聽到他說話的張啟靈被胖子拉回了手,訕訕賠著笑臉。
吳峫一聽對方話里頭的意思,肯定老人知道點什么,“老先生,你知道我們在找人?”
老先生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看著外頭昏黃的夕陽,“你們找錯方向了,去南邊,南邊的陽光好啊…”
張祈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著睡著了,懷中還抱著個礦泉水瓶,雖然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他還是放在了自己被黑瞎子新分配的背包里。
而黑瞎子正在給衍韻瑤他們安頭,這里沒有針線,所以他都是撕這幫人的衣服下擺,去綁的脖頸與頭的銜接處,但因為頭是擰斷的,肌肉上形成一個旋,不是穩定的平滑截面,有些難控制。
“醒了?”黑瞎子沒有回頭,直接問。
張祈靈走了幾步,他本以為像黑瞎子這般瀟灑的人并非會記住這幫人的臉,但循看之后,張祈靈卻發現黑瞎子一個都沒安錯,他想要將衍韻瑤和衍平陽掰開,以讓黑瞎子能更好的固定他們的頭部,但兩個人就像融化的糖般黏在一起無法分離。
“對不起。”張祈靈覺得這種活明明是自己該干的,卻讓黑瞎子幫了忙,難免覺得有點麻煩對方。
黑瞎子扶正著衍韻瑤的頭,從她的脖子纏到下巴,最后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漂亮的蝴蝶結系在了她的頭頂,雖然她臉上全是黏黏的胃液和血污,但經過黑瞎子的手一打扮,起碼現在的衍韻瑤終于有了點小姑娘的樣子。
“沒事,該道歉的是我,我沒考慮到這里原來比想象當中更危險。”黑瞎子的眸底閃過暗光,又感嘆:“沒想到這里的信息量還挺多。”
人面樹、蚺、衍家人、衍光善……
每一個挑出來都讓人覺得能夠想象很多東西,黑瞎子固定好所有人的頭顱,才起身拍了拍洗不干凈沾滿蚺血和其他尸體氣息的手,他手掌心上的臟污已經干的呈褐色狀了。
“你想把他們帶出去?”黑瞎子已經理解張祈靈的大概思維了。
張祈靈點了點頭,直接背起其中一個人,卻因為一只手臂被固定,這樣的背法難免艱難,事到如今,黑瞎子攔不住對方干這檔子蠢事,但他也背起了個人,蠢事還是兩個人一起干,才會顯得這個傻子,
蠢的不是那么唯一。
黑瞎子顛了下背上的尸體,調整自己手的位置,以防燙傷的地方被壓住。
“一個一個把他們送出去,真的很麻煩,你不會累嗎?”黑瞎子問他。
張祈靈點頭,“累。”
“那為什么還要搬?”
“吳峫說,每個人都有家。”他接著道,
“所以,我想帶他們…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