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小哥的,我們走。”吳峫動作很快,已經攬著胖子直接走上了道,沒有絲毫遲疑,帶著對張啟靈絕對的信任。
或許吳峫真的該信一信自己的直覺,畢竟多年以后的他總會想通張啟靈那一刻的眼神,原來竟然是要趕自己離開這里啊……
活動了一會兒的黑瞎子發現外頭沒有了動靜,直接用手指扒開了棺蓋的一條縫,不甚溫暖的光線從外映了進來,照亮了張祈靈的半張臉。
空氣里滲透著入夜里的冷,張祈靈沒有顧慮和推脫,久違的吸著氧,他的胸膛起伏,那一股股透心的涼沖著他的脈絡,讓那尋死的想法被打斷了,于是他也沒再試圖去摸那把不存在的黑金古刀。
“還不能走。”黑瞎子按住張祈靈,接著自己瞬間又回到了剛才躺倒的位置。
黑瞎子那強有力的心跳恢復了。
張祈靈抿著唇,安靜的側躺著,事實上如果用動物來描述他,除卻漂亮的貓外,反而更貼近于擬態章魚。
他總是需要黑瞎子的誘導,或者花費一些時間和機遇,才會激發出身體的某些本能。
例如他現在已經學會在狹小空間里幫助黑瞎子給槍上膛,這是他們應對突發狀況反復演練過的,黑瞎子那時候說會有那種無法動彈的風險,當初張祈靈還聽不懂這是什么意思。
隨之張祈靈的牙齒咬住黑瞎子的手槍,后向上抬起下顎,上膛的動作干脆利落,他大概想通了黑瞎子的預測,空間狹小而無法給槍上膛,僅有一只能夠活動的手……黑瞎子怎么會想到自己和他會躲在棺材里?
還沒等張祈靈詢問,黑瞎子的槍口已經對準著棺蓋咧開的那條小縫,蓄勢待發著,仿佛只要對方一冒頭,他就能打爆那個人的腦袋。
只不過那人卻沒湊上來,舉了半天槍的黑瞎子也有點不耐煩了,誰知道下一秒板車竟然被抬起來了,甚至還在移動著!帶著裝有他們二人的棺材在移動著!!!
外頭拉車的是男生,還在低低笑著,聲音帶有磁性,竟還有些好聽。
黑瞎子現在覺得,自己像被拐進深山里配陰婚的女大學生,雖然他清楚知道外面拉板車的絕對是人,但他笑的這么變態干什么?!
不過同樣安心躺棺的張祈靈并不懂黑瞎子那些小九九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他裹著那韭菜綠大棉襖也發冷的厲害,只能盡量將身體蜷的更緊,不是空氣冷的問題,是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壓制著自己的身體,連帶著力氣也在被一點點抽干。
不是被“小寸”搶奪身體掌控權的感覺,是意識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在變得綿軟無力。
像冰在化成水一樣靜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