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嘯南讓張啟靈帶著那紅玉珠,一定是有所深意的,小哥不時盯向回頭路,夜里沼氣也大,如今更黑的沒法觀測。
他剛因麒麟火而主動劃破的手,正在被吳峫用紗布狠狠捆著,吳峫仿佛以為只要用疼痛威脅,就能讓張啟靈這個傷殘專業戶乖乖聽話。
于是張啟靈視線回轉,垂眸看著吳峫那想使力又不敢,只能在那蝴蝶結的形狀上暗自較勁的模樣,那份緊張張祈靈狀況的情緒,依舊沒有松懈下去。
“誒呦,天真你這系的是啥啊,整鞋帶呢?還不如我呢!”胖子剛才被吳峫嫌棄,如今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場子,打趣著吳峫因緊張而系地歪歪扭扭的繃帶結。
吳峫知道自己現在越幫越倒忙,立刻收手,轉頭沖胖子努嘴,“那胖子這么厲害,你來給小哥綁個好看的算了!”
他說的反倒是真心話,胖爺也沒犯渾,三下五除二真的綁了個漂亮的結,結實還緊。
“胖子,別說蝴蝶結了,找到祈靈,我讓你系幾百個都行,現在咱們實在沒有思路,要不然你指一個方向,我們走走看?”吳峫沒想到胖子手法是真的好,于是他不動聲色轉移話題。
甚至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可信度,吳峫用手攤開完全沒有作用的地圖,整個人的眉眼都在往下垂著,似真的走投無路了。
胖子完全沒懂吳峫的病急亂投醫,沉浸在自己難得被冠以指路燈的任務里,熱情倍兒高漲,認真思索后才用手指了個方向,“天真,你有生之年能這么說,胖子我太感動了,我的方向感那是比鞋帶子翻花還強,信我!就走這邊!”
東邊…
“可以。”張啟靈露出滿意的點頭,那邊,只不過是回到一切的原點而已,并不耽誤張祈靈和黑瞎子的事。
誰料吳峫朝相反的方向堅定的走著,“聽胖子的,我們就去西邊。”
“不是,天真你怎么分不清東南西北呢?!”胖子急了,像撲閃翅膀的大鳥般,攔住吳峫繼續往西走。
胖子的行為,也連帶著小哥持上了反對態度,他沒有拿刀抵,畢竟對面的吳峫并非敵人,他只是伸長了手臂,仿佛那邊真的有什么洪水猛獸,張啟靈用以絕對篤定的語氣制止。
“西邊,不可以。”
吳峫看著擋路的二人,哪怕他再怎么單純,也意識到,這件事中最詭異的點在于。
他們從北入,轉東,再自東朝南,唯獨西邊永遠沒有去過。
這個缺漏,如破了瓦片的屋頂般,使暴雨來襲之時,一直在往房子里不斷滴著水,而自己蜷縮著,只要輕微感覺到一點冷意的時候,就會被張祈靈和胖子遞上缽燒得滾燙的暖爐和厚重的被褥搪塞過去,于是那被淋的頭頂濕漉感,就會因為那種溫暖,而推遲自己發現這個時間的盲點。
這種想法,讓吳峫心中的警鈴瞬間爆鳴,
很有可能,張祈靈就在西邊。
這種想法越演越烈,直到吳峫義無反顧直面著那股潮意和真相,感受到由上往下貫穿全身的徹骨冰冷。
是人都是會撒謊的,張啟靈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