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自若的連一點血都沒沾,而且面上平靜的表情,就好像殺了自家小叔沒什么大不了似的,語氣真誠的要命,“他會在一小時內復生,我們需要盡快離開,信我。”
這個話語,他在未來的沙漠中也說過類似的。
他朝著張祈靈伸出手,僅向他投以溫吞,隨即剛落在張祈靈和黑瞎子腳邊,困住他們的紅線就因為畏懼而瞬間消退。
張祈靈看著他,
眼見衍卜寸是個很年輕的男人,似乎才二十出頭三四歲的模樣,平常應該是不愛笑的,感覺對誰都冷冰冰的,但此刻卻極盡溫柔,又不熟練的,用真摯的話語撫慰著張祈靈。
對方的臉龐,漸漸和曾經抱著福福,笑的一臉天真的小寸重合,那般在地底腐敗中,生出的如此燦然若烈的孩子。
應該可以相信吧?
“祈,他們有可能是一伙的。”黑瞎子告誡。
張祈靈卻用左手搭住衍卜寸的手,沒有絲毫猶豫,而被對方攙扶起來,他的行走也只會更快,他自己撐住黑瞎子的那只右手,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松開,仿佛是為了證明黑瞎子獨特的更加重要。
他搖頭,堅定的向黑瞎子做著承諾,“小寸,可以相信。”
一路向上,空氣的濕度越來越大,暴雨接踵而至,好在祠堂的地基和門檻比其他房屋要高,雖降雨,但未有水侵入堂內。
衍卜寸回到地面上,不知道從哪里扯出來一件雨衣,大約是給自己準備的,卻還是選擇給張祈靈套上了。
不過,他還算貼心地撐著一把傘,給黑瞎子這個病號在行進過程中擋著雨,自己這般潔癖的人卻缺失工具,泥濘的被澆成了落湯雞。
“你們原來的落腳點已經被那三個人找到,換我的交通工具離開這里,我和衍光善不是一伙的,放心。”衍卜寸邊交代,邊將二人推上后座,隨后密集坐到駕駛位上,擰緊鑰匙啟動著車子。
雨刷器的頻率被開到最大,沖破著自然的惡劣,一路激起泥沙向前猛沖,衍卜寸自己身上淋的透徹,還在不斷往下滴著水。
張祈靈不知是感覺到安全,這才放心的松懈下來,他倚靠在黑瞎子的身邊,整個胳膊崩裂的疼,那張蒼白臉,失了血色,不知是被毒素還是傷勢影響,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想睡,又被生怕他意識渙散的黑瞎子給拍醒。
黑瞎子的全身也痛,但他看著衍卜寸不要命的開車法,扶著張祈靈的同時,還是顧慮的問,“你這么開,別把我們帶到山溝里翻的起不來,而且你能帶我們去哪?”
衍卜寸快速打轉著方向盤,沖著一條開拓不久的小道開著,整個開車的軌跡像條奔流的飛魚,“不會,我開車技術很好,你們需要緊急的治療,但醫院那里不方便,警察查起來會很麻煩,去我家的話很安全。”
“你挺好心,還能把兩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帶回家?雖然祈說了讓我信你,但我知道,你和鄢嘯南是什么關系,你們衍家人,都是禍害別人的主,我對你,從來都不會有信任。”黑瞎子又將昏睡的張祈靈晃醒,這次換張祈靈枕著他的胳膊,而他整個人被猜忌所充斥,語氣不善。
好在衍卜寸沒有生氣,他只是用短暫一秒,透過后視鏡朝著二人看了眼,發現他們貼的極近,心中不知名感覺到有些晦澀,他發狠咬著唇讓自己冷靜后,才開口:
“我不知道鄢嘯南給你的任務是什么,但你沒能護好他,所以,我也不信任你,我們彼此彼此,你嘴上的力氣也省省吧,別在趕到目的地之間,就先咽了氣。”
衍卜寸大概是很毒舌的性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