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祈靈并沒有交流的想法,他偏像看花看草般,隨意瞥了眼衍卜寸,轉身就從玄關處的簍子里,提了一把雨傘。
“等等,祈冷靜!”黑瞎子還以為自家孩子是丟了刀,沒有趁手的東西削人,便拿別的來充當武器。
誰料,張祈靈淡漠地看了眼黑瞎子,搞的黑瞎子眼中泛出希冀,他就等著張祈靈來個合理解釋,或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黑瞎子牽扯住張祈靈的胳膊半天,對方卻還是沒回話,這位暫時將雨傘當刀用地怪人,下一秒便竟甩開了黑瞎子的手,那力氣說不上大,也可能是黑瞎子對張祈靈永遠軟性,所以才沒有反抗。
于是黑瞎子,收斂住想要再探出的手,他的目光瞬間移向惹怒張祈靈的罪魁禍首。
此時的衍卜寸,正指節泛白,緊張地按住門把,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錯愕,都不用認真觀察,只要長眼睛的都會發現,這個男人,一直都呈現著游刃有余的狀態。
黑瞎子靜跟著往巨大落地窗處走的張祈靈,邊感慨衍卜寸所做的手腳。
“呲拉…”
這摩擦的聲音,讓黑瞎子的觀察被打斷了。
張祈靈抬起手,將雨傘化為利刃般,沒有絲毫猶豫地杵了下去,這傘瞧著就貴,柄端甚至還有個銀制精細雕刻的盤蛇,奈何再華美的東西,在張祈靈的手里還不如榔頭來的實在。
一聲,兩聲…堅硬的鋼化玻璃,并沒有因為張祈靈的動作而碎裂,甚至于,他那常人畏懼的龐大力氣,竟只是在給玻璃撓癢癢。
衍卜頭如逗玩貓般,看著張祈靈伸著爪子,捧住雨傘吱哇一陣亂撓,瞧了一會兒,他便忍不住慢慢漾出笑意,從那眸子中,黑瞎子能清晰感覺出,這個人打心底里靡足于張祈靈的表現。
衍卜寸仿佛早就預料到了張祈靈想要逃離。
呲拉…呲拉的聲音,只聽得人倒牙酸,而玻璃上面所刮出的,不過是幾條泛白的紋路而已。
黑瞎子沒有阻止,來回從張祈靈執著的背影上,又轉移到淺笑晏晏的衍卜寸身上,他的直覺,使自己清晰感覺到,衍卜寸這個男人,心機不是一般的深,甚至于,對方在張祈靈到來之前,就已經將這個別墅成為密不透風的牢籠。
衍卜寸是早就計劃好的,黑瞎子想。
黑瞎子蹲在吭哧吭哧繼續撓玻璃的張祈靈身邊,身后傳來細微松動的聲音,是衍卜寸松開了門把的響動。
而在下一刻,黑瞎子以為這個衍卜寸會動身過來的時候,衍卜寸的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是默認鈴聲而不帶震動的,有點古板的單調。
衍卜寸這人看了一眼屏幕,又轉看了眼張祈靈的背影才點擊接通,黑瞎子頻繁回頭,只能看到衍卜寸蠕動的唇瓣和一下子變得蒼白臉色。
具體內容黑瞎子沒有聽清,畢竟自己處于噪音源頭張祈靈的身旁,劃的腦子里都是一陣嗡嗡,怎么可能聽清楚衍卜寸那人的動靜?!
反正,接通電話的衍卜寸,沒有任何欣喜,也沒有平日的平靜,不是家人?黑瞎子猜測,又考慮到大約對面傳來的消息并不好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