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衍卜寸卻總是覺得,衍溢有時候會有些許的不對勁,他總是愛攢一些圓潤的鵝卵石,其中越接近于球體的他越喜歡,曾經在大家都在忙于奔波,應付處理衍光善的攻伐時,衍溢還是會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每天對著一幫石頭說話。
直到有一天,衍溢突然義無反顧的,向衍卜寸說明自己要去巡游的決心,他幾乎跑遍了大千世界,攢了整整能夠充斥滿他房間的鵝卵石。
“你為什么對這些石頭這么執著?”衍卜寸站在衍溢的房門口,看著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的他,一直在忙里忙外的搬。
這些年里,衍溢長大了很多,他變得亦如當初的福福般可愛,成為了個愛笑的孩子,這讓衍卜寸覺得欣慰的同時又有些擔心。
畢竟,衍溢的懷里抱著揣鵝卵石的新罐子,他睡的地方,吃飯的地方,就連廁所都沒了下腳地,可他還能樂此不疲的做著搬運工的活。
可伶仃被上司這么一問,他訕笑了一下,故作神秘的眨巴著眼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而最后,衍卜寸看與這孩子僵持不出來結果,索性便沒有去問,但他卻一直知道,衍溢最喜歡的便是最接近圓的鵝卵石。
這里每個甬道的路面都頗為不平整,就像經歷過什么地震而瓦裂了一樣,讓人的行走變得更艱難。
張祈靈判斷,陳十三剛才的摔倒,并不是故意為之。
在他幫陳十三揉開淤血的期間,陳十三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張祈靈的胸口看,那是一種很好的,經過絕對遮掩欲望的眼神,更相當于不經意地幾眼掃過。
解雨臣用手帕抹掉了自己腿上被抓出的灰,看著這個被善待著處理傷患處的人,又有了更大的敵意,而他也感覺,自己對那個正蹲在地上,揉腿的小哥也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厭煩。
張祈靈的羽絨服拉鏈直到頂,拽的高高的,他兜里的青銅鈴鐺又開始響動,而這種響卻輕微的嚇人,就跟空氣里落下的灰塵一般,你憑借肉眼無法看見,卻又不得不承認它存在,張祈靈自己完全沒有發現這個問題,還是衍卜寸先知道的。
他失去了五感,卻擁有著更加敏銳的感知。
而衍卜寸現在,卻又分不清張祈靈究竟位置在何處了,這種隔斷感知的能力,只有青銅鈴鐺才具有。
張祈靈不知,周圍人的目光正對他開始漸漸改變,他現在能夠得到被追逐跟隨的能力,那是因為在吳峫和胖子眼里,此刻他本就是小哥,可一旦這種只借由視覺傳達的信任,逐漸被不可抗力瓦解呢?
請他們放棄追逐我的能力,請他們放棄掉那廉價的信任,請他們相信我是假的……
“小哥,你還記得我們是找到了什么,又怎么進入的那個洞的嗎?”吳峫鬼使神差的,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如果小哥的打轉,不僅僅是因為這里的機關構造復雜,而是他根本不記得了呢?因為…因為只有那個人是從出來青銅門后就消失的了。
他們彼此的認識,是從毫無盡頭般的階梯開始的,那個小哥,根本不會記得在青銅門之前的事!
張祈靈最后一下揉動的手,略微鈍了下來
也恰恰是這個空隙,給了陳十三把腿給抽出來的機會,他往旁側爬了幾步后,便惡狠狠地瞪著張祈靈,像是怨恨為什么對方要用那么大的力氣去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