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祈靈清冽的聲音,同衍卜寸的溫情與衍光善的咒罵,有著強烈的對比感,他回道,“想聽。”
這時候的衍卜寸,只怔愣了片刻,就將手放了下來,緊接著,他只能看著衍光善對著張祈靈繼續施暴。
先是話語的攻擊,再是紅線的割裂,血肉翻飛,自己舍不得的人,就那么成為了衍光善的祭品、玩物和能夠隨意泄憤的對象!
可張祈靈所流淌的每一滴血,又都被衍光善妥善的用一個白玉棺所儲存,他憎惡張祈靈,卻不得不需要張祈靈,因為麒麟血,是唯一能讓他緩和身體衰敗的方法。
衍卜寸氣憤極了,差點上去將過去衍光善虛幻的樣子攪的一塌糊涂,幸得張祈靈拉住他,才能讓最終的畫面繼續下去。那跟怪物一般的衍光善,突然跪了下來,不知何羅魚究竟是從哪里爬了出來,這讓他憤怒的眼神閃過了一絲精光。
他用何羅魚的一只觸手,箍在了自己手臂上,隨后,他又拉來了另一只觸手,吸在那白玉棺的麒麟血里。
而張祈靈只是半睜著眼,沉默地,垂眸看著衍光善瘋狂的表情和熟練如千百次做過的動作。
嘀嗒…嘀嗒……
張祈靈的傷依舊滴著血,與此同時,充當輸血管的觸手正不斷蠕動的,而衍光善,則壓抑著痛苦,最終到了不可忍的地步,才踉蹌著從跪姿側倒在地面上,他不斷地掙扎又痛苦讓麒麟血如同蠕蟲般,穿梭于他的血管里。
青筋暴起,肌肉痙攣,骨骼像被打斷后又重接,死死維持清明的大腦也變得遲鈍,直至,他將半棺的血都吸收進去,才徹底暈厥在地上。
而被紅線綁住的張祈靈,就那么看著自己的血,被怪物般的衍光善收走,他的血沒有止住,像洞穴形成的水般,一滴一滴的順著傷口垂落。
嘀嗒……
最后一次滴落,竟是衍卜寸為張祈靈心疼的眼淚。
“結束了。”張祈靈并沒有幫衍卜寸擦臉的興趣,他只是看著不斷扭曲的空間,順從讓那股怪力,拉扯著自己往光明的方向走。
而過去的張祈靈,則隱退在黑暗里,任由那份痛苦,被時間所抹去。
衍卜寸最后看了眼那個張祈靈,可對方卻緩慢抬頭,似隔著不知多少光年與自己對視著,“你…”
沒有說完,也似乎只是錯覺,那里的張祈靈,最終移開了與衍卜寸觸碰在一起的視線,隨即,將目光頓在了小寸的身上,倏地,放心微抿著唇,勾著一絲太過于輕巧的笑意。
衍卜寸被扯了出去,而他所睜開眼面對的,竟是自己的保護罩褪去后,解雨臣狂揮擊的龍紋棍,以及吳峫和胖子胡亂發射子彈的槍。
他們還活著。
張祈靈從衍卜寸的懷抱里起身,拔刀,加入對抗紅線的任務當中,他含著需要細品,反復觀察,才能從微小之處,發現的一點笑意,那是與過去的自己重疊在一起,慶幸著珍視之人還活生生存在的雀躍神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