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條連接著機器的透明軟管,已經接進了里面,他細致的觀察起來,并看到了令自己驚訝的事物,那軟管所接出的,是源源不斷的血,而這些血,毫無阻礙地輸送進了一臺外部雪白的六邊拱形機器中。
隨即,叮鈴一聲,像是烤面包機彈出一樣的聲音觸發后,張祈靈便切實,見到一個血包從機器的另一端開口處滑了出來。
那陌生的女人,快速用大鑷子夾起血包,又踮腳踩凳,將那不明來歷的血包掛在了自己頭頂的架子上,然后她的手便伸了過來,似乎是想要連接軟管和自己胳膊上的滯留針。
“你是誰。”張祈靈的本能,讓他下意識摸向身后,卻發現空空如也,他并沒有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等等,他為什么覺得自己的后面會背刀?
清如的眉頭,第一時間先是輕蹙,但又快速地舒展開來,她盡力讓那冷冽的上半張臉,呈現一種違和的柔軟,“我是醫生,你現在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他是誰。”張祈靈看向旁側,可身子卻借著虛弱的樣子,輕輕一歪,令背對她的左手,成功撈向了中間無菌盤里的手術刀,他緊握,似乎只要對方產生一點加害自己的動作,自己便會劃破她的喉嚨。
可清如卻覺得,他的小動作有些好玩,她玩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因為被傷害多次,哪怕被救治,卻仍對人類沒有絲毫期待的小狗,“他是衍卜寸,是救你的人。”
張祈靈在聽到這個名字后,有一瞬間的失神,但他卻沒從那空白的大腦中,搜尋到熟悉的片段,這種對什么都帶有敵意的陌生感,讓他將手術刀攥地更緊了起來,他正視著清如,可余光,卻還在打量著那隆起程度,已遠超于人類的家伙。
那是怪物嗎?
不,不是,張祈靈在冒出這一點后,又快速否定了,那血是鮮紅的,沒有絲毫的黏膩,這個大小不會是禽類,更不會是牲畜,或許是那個機器調換了什么嗎,將莫名而來的血,加工成了可輸送給人類的血,或者,她單純就是想要殺了自己?
張祈靈與清如僵持著,而對方,已然發現了他的某種異狀,于是,她為了安撫對方緊張的情緒,率先放下了的鑷子,并將空無一物的手,懸于胸口前方,似乎是在說,我沒有武器攻擊你,我是真的想救你,你要相信我一樣。
還沒等清如再開口說話,一陣嚶嚀就響了起來,那軟管里所流淌的血液,瞬間凝滯了,而張祈靈所盯著的病床上,躺在里面的那東西開始瘋狂動著,直至被子瞬間滑落了下去……
張祈靈睜大了眼,條件反射地拔出了自己的滯留針,使得血瞬間飆飛出去也來不及按。
不,那東西,明明就是怪物!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塊橢圓的巨石,但外表卻很是圓滑,它呈現出了一種讓人挪不開眼的猩紅,可張祈靈能明顯看到,那塊不透光的石頭里有別的東西,直至,一個屬于人類的手掌啪的一下打出了響,像是要從里頭往外推,妄圖撐破那外層硬膜的桎梏。
可它觸到外殼的那一刻,巨石便會收縮的更加緊,甚至是從橢圓,逐漸變成了一個直徑約兩米的球體,而因為里頭生物不斷的掙扎,它差點就要滾落下床了,幸好是自己旁邊的女人,立刻去扶了一把,才沒讓它如雞蛋墜地般碎一地。
“怎么這時候,他醒了你也有反應了?!”清如用力,頂住那已經變化成超大倍版的紅玉珠,她嘴里全是對此時狀況的分析,“難不成是血液融進去后,產生了連鎖反應?他媽的,我就不應該鋌而走險,將你還在進化中的血給他……”
張祈靈聽的云里霧里,于是直接從病床上翻了下去,這動作,沒讓傷口崩開,但是他感覺到了疼,他難受地捂住腹部,光腳踩著熱乎的地板上前,緊接著,他步伐停住,眼神疑惑地看著面前這個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