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張祈靈突然說,隨后將視線轉向窗外,如今是春天,林中的葉子并不舒朗,但云南地帶,卻遠比北方那邊氣候溫和多了。
衍卜寸適時踩住剎車,滅了油門,下車從后備箱里拿出包利落地背上,他生長的速度飛快,但因為身高不斷在拔,體重卻有些跟不上,所以此時才顯得形銷骨立。
而看著衍卜寸,正馱著比他自身兩個大的包時,張祈靈終于是下車,轉頭,第一次從關注紅玉珠的狀態中抽離了出來,并伸出手分擔了對方的負重量。
“謝謝。”衍卜寸細若蚊吟,他不懂,自己縮水以后,怎么連膽子也變小了。
不過,他糾結那么多小九九,張祈靈卻是從未看懂過。
所以,張祈靈只是背著那揣滿干糧和水的包,走著土路,用手撥開稀疏的雜草,一點點的前進。
一路無話。
紅玉珠必定是在墓里的,張祈靈憑借自己烙印在身體里的經驗,一直有這樣的直覺,林里山間的小道不怎么好走,大概是雨村上方,常年有瀑布傾瀉,導致此地一直屬于濕潤的狀態。
不過,張祈靈走著走著,還是會顧及后頭衍卜寸的腳步,不知為何,他覺得對方變弱了,體力跟不上,腿腳也不快。
哪怕衍卜寸背著兩個包中最輕松的那個,但張祈靈還是覺得,自己像在欺壓小孩。
不過口頭的安慰,或者鼓勵,張祈靈實在不會表達,他只會將腳步減緩再減緩,以此讓對方能夠不費力的跟上來。
張祈靈這么走著,卻不知不覺來到了一條分支的河流前,清澈的水流,讓人覺得很淺,仿佛水的深度還不到腳腕,可周圍太靜謐了,連風吹草動的窸窣聲都沒有……
“怎么了嗎?”衍卜寸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如今他停在張祈靈的身邊,只能不斷的令胸膛起伏,猛地往里吸空氣,以此來壓制那股喉嚨間的血腥氣。
張祈靈盯著那河流里,潺潺的流水,澄澈明凈,明明什么都沒有,可偏偏這人卻說,“有東西。”
“什么東西?”衍卜寸的感知力,如今是能不用就不用,所以,現在他并不能清晰看到周遭的情況,但他卻從始至終,用靈魂幻化出將一根紅線,搭在張祈靈的手腕上,以此來保證自己不會跟丟對方。
張祈靈并未立刻回答他,只是快速地拾起了石子,與此同時,一條蛇仿佛預料到他的動作,猛然從水里蹦了出來。
他眼疾手快,用發丘指夾住石頭,瞬間擲出,竟是極其精確卡住了蛇所張著的血盤大口!
隨著蛇死命吐不出石子后,頭重尾輕的重量,使它直接墜回了水里,張祈靈認真地盯著它消失的樣子,卻發現,這種蛇竟然擁有一定的擬態性,更準確來說,它們和變色龍或者是章魚一樣,擁有在危險情況下變色的能力。
張祈靈簡短地同衍卜寸交代著情況,“蛇,不對勁,變色。”
聽后,衍卜寸真的是牙都要咬碎了,這不就是衍光善失敗品中的一部分嗎?
真是,人走了,也不知道好好將這些寵物顧好,漫山遍野的跑,甚至還融進了流水中,那山下的村民每天喝的用的水,究竟算怎么樣,算欺負他們看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