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不想跑了,他有病吧,我們是瘟神嗎,他躲我們干啥?是我們能把他當蛇吃了,還是我們是純純病原體啊!”怪怪的體力并未告急,但從前無人敢和他說話,自然,這個訴苦欲望就比其他人旺盛許多。
畢竟,他每天面對的所謂同類,想要交流的時候,它們卻只會對自己嗚嗷嗚嗷的張嘴,散發著尸臭,就是一群沒有意識,也沒有思想的芻狗罷了。
張祈靈并不知道二人口中的衍光善是哪一個,但是,衍卜寸曾經提醒過自己,他是最需要提防的人,也是最危險的,可如今,這個被衍卜寸戲稱之為瘋子的人,竟在遇到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逃竄,這屬實是超脫自己的想象了。
而前面衍卜寸所說的某種機關的啟動,也仿佛在此時應驗,張祈靈的耳力好,鱗片滑動于地面的聲音,讓他立刻頓住了腳步,甬道里寂靜無聲,往往這種時候,總是要出些奇異的現象。
比如,輕微的一種刺痛傳來,張祈靈還來不及查看傷處,就快速被一道聲音給吸引了。
“祈靈。”
此刻空間扭曲,蓋滿新雪的村子里,一個年輕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少年穿著茶綠色的羽絨服外套,黑色的內搭,戴著一副眼鏡,秀氣中又有些呆頭呆腦的,他正那么單純的,輕喚著自己的名字。
張祈靈疑惑地看著他,大腦中瘋狂搜尋著這個人的痕跡,最后終于是和雪山上拉扯的那個人對上號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需要一定憤怒的,可是,似乎自己并沒有這種情緒產生,他只是感覺心里悶悶的,直到他脫口而出一個名字,才如釋重負,
“吳峫。”
那個曾心心念念的人,就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竟需要這么長的時間來辨認。
吳峫大約也是覺得張祈靈不對勁,索性上前,摸了摸他的頭。
“祈靈,是累了嗎?我們回家休息吧。”吳峫的語氣很是溫柔,像是水中化了蜜,讓人不知不覺想一直品嘗的那種甜。
可張祈靈卻沒有移動,他的理智告訴自己,自己還處于墓穴的甬道當中,怎么會做這樣的夢,他否定著,“假的。”
“什么?”吳峫顯然被張祈靈吐出的二字,搞的莫名其妙。
不過張祈靈,卻從中感受到了吳峫臉上的龜裂,好似在短短一秒內,沒有完美的遮掩住情緒。
雖然,此時失去大部分記憶的張祈靈,無法得知真正的吳峫是什么樣子,什么性格,但他心底里的直覺在告訴自己,面前的人,絕不會是那個只存在于大腦里的吳峫。
吳峫再次靠近,可張祈靈卻避開了對方想要再次觸碰自己的手,只是最后為了驗證某個點,所以,他又問了一句話,“家,在哪?”
“杭州吳山居啊,祈靈,你不會是今天讓胖子那倆笨雞蛋給喂傻了吧?”吳峫眨巴著眼開玩笑。
但張祈靈卻搖了搖頭,“家,沒有固定地點。”
“你說什么呢?”吳峫下意識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