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胖子與張祈靈落下去的時候,衍卜寸自己整理好了異動的心緒,他將那些垂綸下來的卵理好,又將傷口消毒包上了創可貼后,才轉頭詢問黑瞎子,“你來過這里,那上一次是從哪條道進去的,又是從哪個口出來的?”
黑瞎子沒有立刻回答他,大約是他垂著頭,因為這里的卵散發的光芒讓他的眼睛發病了,他緩了好一會兒,但還是感覺難受,手搭進墨鏡后揉了好久,才說道。
“我以為你不會問這些呢。”黑瞎子看出了他是察覺到,這處魔城已然不是過去的那個,所以才來問自己問題的,于是,他接著笑瞇瞇的,搓了把溢出生理性淚光的眼尾,盡量忽略不適感的回答,“我看了這里的風水,它們告訴我,南邊處會有一條似龍尾的暗流,但這幾天里,我看你一直捏著地圖,還以為你是知道這全部的路線,選了最優解,所以我才沒有提出我當時走的路。”
“抱歉,其實這是我的問題。”衍卜寸抿唇一笑,“我是了解這里,但只是憑借過去的記憶,還原了一部分。”
衍卜寸拿出地圖,而大家已然全部都降落了下來,此時張祈靈湊了過去,盯著那盤根錯節的圖紙,可誰知道,繪畫出它的人,卻是給了大家一個不可解的打擊。
“我的記憶并不完整,這只是冰山一角,但剛才發生了一些事,我從老朋友的那里知道了更全的一部分。”衍卜寸說這話的時候,是勾著唇角的,仿佛前面真的和所謂的老朋友進行了攀談一樣。
胖子顯然看出了衍卜寸的情緒波動,雖然無法理解超自然現象的老朋友究竟是誰,但是他愿意尊重對方的半語。
兄弟和兄弟之間并非要真的做到刨根問底,有時候,支持彼此,堅定彼此,給彼此預留一些空間,退后的體面,也是為了維護某種善意的真相。
于是,胖子拍了拍衍卜寸的肩膀,絲毫沒有介意對方如臆想般的天馬行空,“那咱就接著你的地圖走唄!黑爺探過一次,而且,卜寸同志你還有老朋友們的幫助,這不是柴多火焰高,人多力量大嘛!”
“胖子,你這回說的真靠譜啊,不愧是得了我的真傳!”黑瞎子這時候恢復好了,便立刻插了嘴,哪怕他沒有教給胖子任何的說話藝術,但顯然,他是個愿意自攬功勞的老師。
雖然,他的學生根本沒有掛他的科目……
吳峫看著稱兄道弟,左右夾擊,將衍卜寸快要憋死的黑瞎子和胖子,于是自己快速解開鎖扣,扒開了這倆人極致交纏粘合的擁抱。
“你們別跟泡泡糖一樣黏糊!”吳峫的聲音不算大,但顯然將兩個熱情高漲的人給喊醒了。
胖子看著黑瞎子,又擠了擠眼睛,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無辜模樣,但前面的濃情蜜意,如今還是被吳峫這一句話搞的有些氣氛詭異。
直至,霍道夫冷哼了一聲,從他們的身旁走過,看起來是準備去拿一個卵殼做研究的樣子
同時,他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點破了原本大家不敢說漏的尷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談戀愛呢。”
這搞得胖子一陣的面紅耳赤,但顯然,他更多是被氣的,他抬手很是囂張的指了指黑瞎子,“我能喜歡他?霍道夫,你有病吧!”
“哦,我有病,你有藥嗎?”霍道夫不是吃虧的人。
黑瞎子攤了攤手,“真和我談戀愛,也沒有這么難以啟齒吧。”
而霍道夫這時候撿完空卵殼,放進密封的袋子里后,便向衍卜寸走了過來,并隨意給對方拋了一盒不知道什么的東西。
是小鐵盒裝的,看起來有些粗制濫造,但衍卜寸打開的時候,就明白了這里頭裝著什么,是自制的膏藥,這些天里自己胸口處的異狀,果然是瞞不過專業的醫生。
而瞧著衍卜寸呆愣愣的樣子,霍道夫驀然笑了出來,但落在胖子眼里,看起來就是,他應該真的得了神經病,怎么不敢繼續往下懟了!
但處于爭斗狀況外的張祈靈,則一直在觀察著周圍,他能嗅到空氣里的血腥氣,被稀釋在海一樣的咸里,他準確捕捉到了那異常的氣息。